笔趣兔 > 重生耽美 > 含丹 > 分卷阅读48

。”

顾朝歌面上蒙着布,被他一堵,布咬进嘴里。他无端尝到一股涩味,混着腥气。

“我老实告诉你,咱几个都当过少爷手下的兵,看你像认得他,才好好跟你讲话。你小子可注意点,这话跑别地说,别人听见,把腿给你打断咯。”

那家丁看他双眼直勾勾的,像丢了魂,忍不住摇头道:“之前皇宫走水,先皇驾崩。大少爷与宫里那位交好,出了这事后,就不肯吃饭了。”

“人是铁饭是钢,连着好几顿不吃,就,就。”

家丁叹了口气,没有说完。

他是活活饿死的。

顾朝歌踉跄一步。

雪花继续落,在他肩上覆了薄薄一层。然每一粒雪都似千钧,压得他寸步难行。

一旁顾子清负手道:“人没了,你也见不着了。走?”

顾朝歌却忽然抬头,问家丁:“那他妹妹呢?”

慕千山还有慕万水,他不可能——

“你说先皇后?”家丁道,“皇宫走水那晚,先皇后自刎了,也随先皇而去。”

话音落定,定得最后一片雪花飘下,落得他肩头再无空隙。

顾朝歌忽觉自己喘不上气了。似乎雪凝成冰,冰封住他五感。他摔在地,手扶着喉咙,却什么都吸不进,什么都呼不出。

家丁被吓到:“诶,你没事吧?”

他欲伸手帮他顺气,却被顾子清一挥袖隔开。无形的灵力向前一推,将几人掀到远处。

程舟:“怎么了?”

子琀还未回话,顾朝歌突然笑了。

一声、两声。

他松开手,跪坐于地。笑声先是断断续续,继而接连不断。雪粘在袍角,粘在袖口,粘在他散落的发。顾朝歌大笑,一刻不停地笑,他笑得周身颤栗,笑得青筋凸起。

他一面笑,一面抓住一把雪,然而白雪入手,终究虚化。

什么都没能留下。

谁都没能留下。

风微起,夹杂于飒飒冷风间。顾子清有所察觉,面露喜色。

风声渐紧,长风渐厉。白云苍狗,雪色凄迷。

天一重压着一重,风一声叠着一声,雪一浪拥着一浪。铺天盖地,人间失色。

突然,顾朝歌呕出口血。血染双唇,顺着下颚淌过,滴落衣襟。他仰头望苍穹,只见寒空寂寂,无悲无喜。

至此,剑心终成。

四周突然一变,家丁房屋悉数消失。顾子清人影一闪,散于无形。程舟刚想问子琀是否结束,却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绵延白雪,茫茫天地,中间站着一个人。

他长发束起,红衣翩飞,成了这雪间的唯一亮色。

他抬眼,看向程舟,突然笑道:“你说,我是谁?”

程舟望向子琀,却见他皱着眉,一言不发。于是程舟硬着头皮道:“顾朝歌?”

对方笑了:“顾朝歌已经死了。”

程舟立刻补救:“你是顾清眠。”

对方又笑:“顾清眠真的活过?”

程舟哑口无言,转而求助:“前辈,怎么办——哎哎哎!怎么还打人——”

说话间,狂风大振,裹挟剑气而来。雪花乱坠,化作利刃,浮在那人身旁。

那人笑道:“你说,我是谁?”

语落,剑破空而去,直指心尖。

程舟:“前辈!”

出乎意料,子琀没躲。他五指一抓,白雪分道,那人居然直接被提到眼前。

心魔幻境连接着顾清眠的魂魄。而双重剑心,魂即是剑,剑即是魂。剑魂一体,以至他能在魂魄中驱动剑气。

不过可巧,冥玉专克魂魄。

子琀:“你是心魔残影。”

不是心魔本体,而是心魔投下的一道影子。

那残影嗤嗤笑了,笑声下白雪扬起,化作万剑压顶。他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么你说,我是谁?”

“我是谁?”

子琀一掌将他震散。然而红光一现,残影又出,如跗骨之疽。

子琀指尖一抹,身后长剑齐齐折断。他旋身一掌,残影屈身,下腿一扫,扫起乱雪迷眼。八方长剑低垂,正对眉心神台。

然而子琀手一伸,越过雪花,拽住他衣襟。

残影也不慌,径自笑道:“你说,我是谁?”

子琀眯眼:“那你说,你想做谁?”

话音未落,残影红衣裂开,他后退一步。白雪如浪翻涌,泼天而下。长剑不止,似山峦倾塌。

青芒,红衣,白雪,剑气。

子琀甩袖折剑,程舟却跑得狼狈不堪:“前辈,这要怎么办——他心魔是什么啊?”

又一道剑气罩面而来,程舟一个翻身,勉强躲过。然而剑气接踵而至,他闪身不及,被擦了一道。鲜血淋漓,痛得他倒抽口气。

“他的心魔?他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子琀立于原地,两指一勾,一甩,一道剑气被他引而转向,劈落一簇剑气,折出茫茫寒光,四旋而去。程舟一愣,却听子琀又道:“心魔幻境能再现所有同心魔相关的场景。你好好想一想,幻境中,谁自始至终都在?”

心生执念,砌而成魔。只有积压的足够久,足够痛,足够深,那才是心魔。一个人的心魔,是不可能太多的。人的情不能平分,恨自然也不能。故而所有的心结、所有的不甘与执念,都只会凝成一粒粒心魔种子,埋在魂魄深处,临到终了,开出一朵花。

再多的因,只结一颗果。

而所有的怨与恨,痛苦与惆怅,全部会记在那一个心魔上。

程舟侧身躲过两道剑气,继而一个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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