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落在了窗外,虽被窗纸挡着,却似预感到什么一般,“我睡了多久?”
“已、已有快二十日。”见他面se突然变得凝重,修岩心下也是一紧,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于此刻,加重他的烦忧,“主人,外头……已是冰天雪地。”
“……灾情很严重?”他是怎样聪明的人,明明前一刻还神志不清,转眼间已将所有形势猜了个大概,“城里的物资不够?”
“先前储备的都已运了出去。”修岩也是识大t的人,眼珠一转,沉声道,“可是有人暗中作梗,劫走了不少粮食……”
“真是不分轻重!”赤宁城主玉白的长指捏紧成拳,秀气的眉头微蹙,“黑远山……我要亲自去见他。”
“主人?”原本想问主人是如何确认与黑羽族结下了梁子,修岩突然灵光一闪——
“那匕首?!”那伤了主人的“凶器”他尚带在身边,拭净了血迹之后,手柄的花纹凹陷处,隐约像是有一个字,难以完全确认,如今想来,倒应该是一个“黑”字……
宁徽玉却不语,显然对当夜之事,不愿多说。
修岩只能为他尚未痊愈的身t担忧,“天寒地冻,主人你这身子,万万不可出门啊!”
“无妨。快去安排吧!”他微微低头,银发遮掩了凤眸,更令人看不出其中情绪,“别让外面那些人知道。”
修岩只好让婢nv端了y膳进来,叮嘱自家主人要好好用了,这才领命而去,留下一室寂静。
他则打发侍nv离去,余他独自身处空落落的栖梧斋,赤宁城主环顾四周,无声地笑了笑,“幽儿,从前的我,究竟错过了多少……”
试着活动活动筋骨,起了身,颇有些无奈地对着自己弄脏了的衣k和被褥,修身养x多年的赤宁城主,又有了某种不知是苦是甜的烦恼。
这般不可示人的“烦恼”,在不久之前,“初遇”自己那可人的小q子之时,也曾有过一段时日。如今想来,守着她光是看看,却又按捺着不敢下手的日子,比之今日,也已是甜蜜幸福了……
只能说,曾经自己种的恶因,如今终结了恶果。
报应不爽!
***
“处理”完被玷污的层层衣物,宁徽玉梳洗过后,又是神清气爽,看不出病容。
原本不想再面对靖宇堂的纷扰,他j下思虑后,还是踱步,往那已是门庭若市的机要之地去了。
人们终于见到久久不曾露面的赤宁城主,仍是面如冠玉,翩跹若仙,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见着了那人,心已定了三分,再听他淡淡j句解释和宽w,各部的代表纷纷点头称是,各自四散而去。
对于人们对自己的信任,他虽早已习惯,眼下却更多了j分自嘲。
待到靖宇堂恢复了往常的宁静,他习惯x地点了炉香,待到烟雾氤氲,他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挥了挥掌,将香炉给灭了。
自己,终归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步履移到了那已多日未曾涉足的机关之前,轻轻一旋,石门立开。
里头一幅幅描绘着少nv娇俏动人的画作,曾经令他寂寞难以对人言的内心,得到过莫大的w藉——
如今,却好似在讽刺着他的愚蠢和可笑!
淡淡一挥手,满室的画作落在了地上,转眼,又化作了齑粉!
宁幽卷104、深入敌营
不过半日调息修养,午后风雪稍霁,暖y初露,宁徽玉便带了修岩一人,策马往黑羽族的营寨而去。
黑羽堪称漠上最大的部族,人口上万,好斗的武士辈出,马上骑兵更是骁勇,称霸c原。
要收f这样一支族群,听赤宁城的号令,不去侵占其他部族,甚至是与其他弱小氏族平起平坐……这绝对不是一件易事。世间,恐怕也只有赤宁城主能办到了。
他曾经兑现给黑远山的,是和平之下源源不断括某地一处隐藏在地下、从未得见天日的矿藏。
时隔多年,黑羽族不断壮大,野心也日益增长,早已不甘居于一隅,对赤宁城,也添了更多的隔阂和试探之意。
如今,在各部遭天灾所困的情况下,黑羽族不但不能做到同舟共济,反而趁火打劫,抢走救灾的粮c,无疑是对赤宁城最大的挑衅和背叛。
宁徽玉去之前,便想好了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形。他知道黑远山想要扩张,想要权力,他可以退让;他更知道自己对黑晋y的所作所为,定让黑羽族记恨至极,对此,他更可以补偿……当然这一次,他没有自视过高——
光凭他一张嘴,与整个黑羽族周旋,不说黑远山是否会“宽宏大量”,光是其手底下无数逞凶斗狠的勇士,恐怕就早布满了重重杀机。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自他十八岁起,出入各个部族,收f过许多人心,更遭遇过大大小小的围殴、刺杀无数……别人都惊叹年轻的赤宁城主处事淡然,天下似没有任何事能令他改se,却无从得知,除去一身还算能自保的功力,他凭借的,不过是对这条命的“淡然”罢了。
因为没有亲人,没有羁绊,没有任何向往和渴求……能让他以为自己在这世间还有点牵挂的,不过是那个曾经被他送到远方深山结界里才能存活的离儿。
可是除去对他毫无印象的念离,这世上,还有谁真正在意他呢?
赤宁城主的命,如今只要黑远山有胆量取,漠上各部自然有办法团结于一处,让背信弃义的黑羽族自此消失。反过来,黑远山不敢对他下手,他自然也有办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