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怕是真的是,也是住在西关这边的老街坊。”谢坚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胸中的激荡,组织了一下措词,三两句话便把这事说清楚,因为本身也没多复杂,“贵仆在街口酒肆的二楼临街窗边位置饮酒,见着苦主成刘氏路过,便吹了一声口哨,成刘氏当时也就低头疾行归家,没有搭话;只是她的丈夫成某是杀猪为生的,听了邻人的报知,就来酒肆寻贵仆的霉气,成栽五大三粗,贵仆抵之不过,被打了几下,却就扯起条凳砸开了成某,夺路而逃。”谢坚憩了憩接着才道,“结果却被成氏的几兄弟挡在楼梯上,被暴打了一通,贵仆便说自家少爷是丁容城,若是把他打出三长两短,是要赔汤药钱的。刚好学生与提刑司同僚路过,见其当街斗殴,就叫来差役将双方都带到府衙,结果去到府衙,却有提刑司的佥事来知会学生,教学生来禀报先生,事情却就成了贵仆强抢民妇、殴打百姓,强索财物……前后来去就这样了。”
“嗯,多谢,现时剑慕与苦主在何处?”丁一点了点头,却是这般问道。
谢坚连忙劝道:“先生万万不可前去!现时左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都指挥使、巡按御史,连同广州府知府,一并都在府衙,就等先生过去啊!”也就是说,布好了局,等着丁一往下跳的了,谢坚咬牙道,“学生回去,便报一声见不着先生,只得了一句秉公办理,然后落了夜,教狱卒使贵仆……”
“丁一,不是这样的人。”
谢坚听着急道:“先生,朝政辄斗不下沙场,安能为一下人失了先机……”如果剑慕死在狱里,那丁一就有大把理由可以作了,不论是保守一点,说苦主打死了剑慕,导致内伤,所以发作死在狱里;还是弹劾布政使勾结官员来构陷自己都好,都是一大番道理的,再就是谢坚不是他的人,他完全是不会沾上干系的。
“丁一,不是这样的人。”
他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只对谢坚说道:“盛情不敢忘怀,丁一铭记于心,候日后再谢,请。”却就是送客了。
谢坚听着丁一重复了两次的话,真是眼眶都红了,出门时禁不住又给丁一磕了头道:“先生!”却说不出一句话,又作了揖,便自由丁一的亲卫送了出去。
“叫曹吉祥来。”丁一对文胖子这么吩咐着,叹了一口气道,“我有点腻了,胖子下去把利刃和山地特种大队都集结起来,按丙字第三号方案就位。”
文胖子应了,却低声问道:“少爷,不用甲字第四号方案?对方可是左布政使、都指挥使、提刑按察使和广州知府啊!这一旦发难的话,不若快刀斩乱麻……”
“不。”丁一摇了摇头,却对文胖子说道,“无视法纪不是什么好事,你今日势大,可以宣布军管;明日他人势大,同样便可以按此例而行,切切记得,万不可轻启先例。他要玩,我陪他玩就是。”
文胖子不好再劝,只是脸色很难看,不以“侯逆东来、倭贼上岸”的名义宣布广州府进入军事管制,那么虽然布政使司、提刑司、都指挥司,和三司会审的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不可同日而言,但是这三司加上巡按御史,也就代表了整个广东官场、军界的力量,丁一去了,怎么和人玩?这分明是以自己的短处,去敌人家的长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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