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历经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五朝,并作为宣德朝的皇后,正统、景泰两朝的皇太后【作者注:太皇太后的说法只是小说中为方便行文和区分,所以这么写罢了。严格来说,景泰朝孙太后也是皇太后,景帝上尊号为上圣皇太后】,她是深得宫斗之中真髓,绝不可能干出打虎不死反被噬的事。
“你姐姐怎么看?”丁一想了想,却是这么向张懋问,他想知道的,是那位佳人,那位让他魂牵梦系,却是有缘无份的佳人,一直担心着自己连累英国公府而不得亲近的她,此时此地,是做如何的思想。
张懋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还不是那样?只是近来府里的事务都不太上心,总说什么我长大了,得自己操持……都是先生不好,弄了那个六弦琴给她,现时整天在摆弄那玩意……我今日出来,倒是她鼓动的,说我好舞刀弄枪,不若跟在先生身边,也好累些战功,免得在京师呆着,变了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张懋说起来,对他姐姐颇有些气结。
丁一听在耳中,却就是另外一番滋味:她不是要张懋去积累些战功,她是看出大难将至,教张懋跟在丁一身边,仗着丁某人的凶名,还有一丝保住英国公府这独苗的可能,若是留在京师里,只怕大明第二师败绩一传,这边孙太后动起手来,便连一线生机也没有!
“为师要出关,你可敢同往?没有随从,没有大军,你要自己铡马草、扎营、搭灶,憩息时轮哨值勤也不会有人替你,你若打旽,咱们就全玩完了。你想清楚,若是愿去,把东西收拾好了,今晚就过来这边住,带上几匹马,随时准备出发。”丁一放缓语气对张懋说道。
后者倒是随着年月渐增,少了往时的冲动,颇有些少年老成地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弟子愿侍恩师前后,这等事,铡草、扎营、塔灶等等,朱动师兄平日都有教导过弟子的,只是一连串地做起来,不知能不能做,不过弟子当竭力而为,毕竟是倾巢之下无完卵。”
丁一听着他最后这一句话,倒是有些安慰地抚了抚张懋的头发,对他道:“去吧,将头发削得如为师这般长短,这唤作削发明志,不破鞑虏终不还。还有,钱初九那边,寻个地方,教他去老实呆着,不要杨守随来了,他跑去大明第二师的营盘哭闹,就不成体统了。”
“弟子省得。”张懋笑着应下,马上就辞了出去,去按丁一吩咐,安置钱初九和准备行装。
丁一看了看天色,约莫下午三点前后的光景,便叫朱动备了马,带了一个班的利刃大队士兵,直接就往兵部去了。这个当口,讲究不了许多,于谦愿意为他站出来对抗皇权,那么丁一也就不矫情了,这事还要求到于谦的头上。
去到兵部倒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如当初那主事一般,凑上脸来给丁一打,无论是主事还是郎中,看着丁一,纷纷都是持礼作揖,有称“容城先生”,有称“丁总宪”,就算知道紫禁城里对丁某人似乎有所动作,但谁也不愿在这位还没失势之前,去触他的霉头。
“先生,弟子有一事相求。”丁一见着于谦,也没有太多客套,“大明第二师前部将按旨意于五日后出关,但弟子身死之前,大明第二师,不容更换人手,粮草供给不容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