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晚,寒气很重,穿着单薄,甚至批了件衣服遮羞的女人和男人们拥挤在院子中,各个瑟瑟抖,不时的有女人小声尖叫,可能被赚了便宜什么的。
王通大步走到台阶上,一挥手,围在四周的年轻人齐齐的举起短棍大喝道:
“安静!!”
几个胆小的女人被吓的尖叫一声,随即全场鸦雀无声,马三标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
“大人,几个跳窗翻墙的。都被等在外面的兄弟们拿了,一顿棍棒打过,丢进了院子来,一个也没跑出去,大人放心。”
王通点点头,扫视了下面这些龌龊男女,朗声说道:
“有人密报,这鸣春楼有江洋大盗隐藏,本官率众前来捉拿。各位不必惊慌,也要告诫大家一句话,这鸣春楼无证营业,很容易招惹此类祸端,今后各位想要寻欢作乐,可要看看有没有官府的凭证!”
说话间,身边的张世强就着灯火举起了一块木牌,黑底红漆,上面写着“平安”两个大字。
“各位等下去大厅那边排队写个凭证,等辨明身份之后就可以回去了,大家再耽误半个时辰。”
听得王通这么说,下面的人总算松了口气,王通走回大厅,那边孙大海的两个手下已经把写字的先生找来了,清理出来两张桌子坐在那里。
这家鸣春楼的老板已经把那杨百户搀扶了起来,两个人都用颇为怨毒的眼神看着王通,王通根本没有理睬,只是在哪里吩咐两名写字的先生说道:
“今晚你们两人每人五两银子,文书可要给本官写的清楚明白,谁人做什么,谁人家住何处,一定要记录详细,谁要含混不说,你们立刻和这边的人喊一声。一概以疑犯的名义下到牢里去!”
每人五两,在街上给人代写信件文书一年都未必赚得到。何况又是管着地头的锦衣卫老爷。岂有不满口答应的道理。
外面看热闹的吕万才和王四、李贵也走进来,一进来先给王通竖起个大拇指,这吕推官笑着说道:
“王大人还真走了的。这么大个院子,居然一个人也没跑出去,全抓到了手里。”
王通摆摆量着这鸣春楼的装饰,转过头低声说道:
“为兄弟出气是一桩,今日这凭证推行,来到的第一处就这般阻拦,若不立威,震慑其他,这活计还怎么干!”
吕推官收了调笑的神色,郑重的赞道:
“王大人考虑事情面面俱到,环环相扣,由不得不佩服。”
差不多一个时辰,鸣春楼里面的男人们都写完了凭证文书,在上面按了手印画押完毕,一叠文书被交到了王通手里来。
“居然不少还是秀才,还有几个举人,啧啧,监生也有!”
王通随手翻看,忍不住笑着说道,方才话说的严重,寻欢客们唯恐自己被怀疑,都把自己的身份住处说的明白。
“大海,你去和他们说。没功名的白身每个人交十两,秀才十五两,举人和监生二十两。拿不出可以打欠条,要是不给的,直接把这凭证送到他们家里去!!”
边上的推官吕万才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通,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句称赞讨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晚上的鸡飞狗跳且不去说,第二天一早,事情经过就被呈在有资格了解的各位大佬案头。
“由小见夫,谭子理倒是颇有识人之能啊!”
内阁辅张居正感慨了句,把这呈报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炭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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