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误认为县主的婢女倒是毫发无伤,只是被吓得半死,此刻正嚎啕大哭,声音高亢入云,惊得林间飞鸟丛起。
何云命硬,这会儿已经清醒了过来。项飞掷出的那柄缳首刀被皮甲档了一下,其实入肉并不很深,只是他没法反手去拔。于是他只能趴伏在船帮上,有气无力地嘟哝着:“小爷还活着!谁替小爷疗个伤!上个药!”
这时候,陆遥也摊坐在河滩上,动弹不得。精神一旦松懈,周身的伤处就仿佛突然爆发出剧痛,一阵阵地折磨他的神经。那些伤口仍在流血,鲜血一缕缕地流淌下来,滴在河边的鹅卵石上,然后被水波化开了。
过度失血带来的疲劳感,让他几乎连呼吸都很困难。当一名身着筒袖铠的精悍军官大步向他走来时,他只能勉强抬起手示意:“李校尉,陆遥拜见。”
恍若神兵天降的这支部队,竟然是校尉李郓所统领的东瀛公本部精锐。
“原来是陆军主?你还活着?”看到陆遥向他招呼,李恽匆匆还了一礼,随即问道:“县主在何处?可还安好?”
“就在那里躲藏。放心,县主安然无恙。”陆遥勉力抬手指了方向。
李恽不再多言,立即带人奔了过去。他与陆遥并没有什么交情,便没心思攀谈。更何况论起身份,一百个寻常军主叠起来,都及不上竟陵县主的半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