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08的归宿
刘亦东今天这个班上得很舒服,至少比预想的舒服许多,他本来以为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找自己求情,说是为了不追究那几个人,但是谁心里都清楚,那几个人算什么?算个屁!这些人找自己,到处要面子,只要自己一松口,从哪个环节攻入进来的,必然还要更深层次地去向自己提要求。
那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那三万亩的荒地,放在哪里都算是一个天文数字,拍出一个地王不太可能,但是刷新一下记录绝对没问题。刘亦东知道他们想要的就是荒地,其他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在试探哪一条路能在自己这里走通而已。
刘亦东想着今天会有人往自己这条路上走一走,结果出乎意料,一天什么都没有。
今天还有另一个好消息,周多多的事情办完了,结果很满意,地表之下的土层完全没有问题,用周多多的话说,春天雨水大,两场雨就下干净了,如果领导很着急,那么干脆我雇消防队的车过来,一块地一块地的喷水,问题不大。
刘亦东很满意地把事情交给了周多多,让他看着处理,再然后他坐在办公室里,直到下班也没有人走走后门。刘亦东其实很失望,他本来想着韩卫东既然松口了,人他们是抓不了了,那么自己这面还可以卖个人情,毕竟这一两年刘亦东得罪的人真不算少。
到了下班时间,刘亦东没有在食堂吃饭,他出去坐了车,直接就奔县医院去了。刘亦东必须得过来看一看,毕竟受伤的人还在住院,那个抓到的罪犯也在医院,于公于私,刘亦东都必须过来跟老李说上两句慰问的话,跟张芸芸说几句感激的话,然后再去看一眼给自己捣乱的人。
刘亦东到了医院,韩卫东正在门口等着,向他摆了摆手,然后说,老李没事了,我们打算明天回去。
刘亦东说,不是骨折了么。
韩卫东说,是,骨折,轻微脑震荡,不过比你当年的伤轻多了,对了,腿还疼不疼了?
刘亦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自从安妮案件中自己作为证人让车撞了之后,小腿上不光留了一道细长的疤痕,更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尤其是阴天下雨,刘亦东的小腿就跟钻入了无数个蚂蚁一样,酥酥痒痒的感觉,又酸又疼,总之都说不上来的难受。
刘亦东说,还行,偶尔还会疼。
韩卫东说,老白最近过得也不太好,不行弄到你这来吧。
刘亦东说,白百文动不了,他已经被固定在扶余县了,要当官也只能当扶余县的官,他的脾气,与他得罪的人,其他的地方想要都没有这个胆子。
韩卫东嗯了一声说,也怪可怜的,什么都没有了,工作都停了。我以前不认识这个人,光听说脾气不好,敢跟任何人对着干。后来你受伤了,他没少过去,认识之后觉得这个人够朋友,让人敬佩,你想啊,谁敢打省长?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吧。对了,你说唐华荣不是被调查了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刘亦东说,你的知道,省长是封疆大吏,什么叫封疆大吏?那就是说,他要是不安稳,他管辖的整个疆域都不安稳,轻易是不会动的,大部分的省长哪怕是犯了错误,只要不是政治斗争的需要,很少会直接以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指控的。不过唐省长现在已经不主事了,所有事情都是代理省长张培明在做,也有人说他其实已经双规了,不过问题不严重,打算以退居人大当个惩罚。
韩卫东说,你说我就是玩法律的,有的时候这事情也真说不准,都说杀人偿命,杀人偿命,不是谁杀人都是死刑的,看来还得学习啊。
刘亦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韩卫东说,唐华荣既然不管事了,老白怎么还起不来?
刘亦东说,白百文得罪了前任省长,而之前的省长又没有关进去,政治生命也没有结束,谁敢用他?我看除非有什么变数,否则白百文这一辈子要想起来,也挺难的。
韩卫东说,要说也行了,他那个臭脾气,现在还是正处级呢。也就是经济上从来没有什么问题,否则我看啊……很多人排着队打算整他呢。
刘亦东说,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韩卫东说,这不是前几天去了一趟扶余县,国矿从新整合之后,地头上有点乱,我们去稳定了一下,查了几个案子,吓唬了一些人。特意去看看老白,真的是很不如意,过得就跟一个下岗职工一样,很穷酸。我都看不下去了,真的,我有能耐都管管他。你现在是县委书记,能不能想想办法?他怎么说也是正处级,一个普通公务员干不了么?
刘亦东说,正是因为有这个级别在,到县里局长都屈才,我哪里给他安排?安排一个县长?这也不归我管啊。对了,国矿已经整合完毕了么?
国矿整合这件事还要从安妮案件之前说起,在安妮案件发生的过程中,由于608的矿难,扶余县所有的矿主都被中央来人请到了一起,开一个安全生产交流会。这只不过是名义上的东西,其实很多人都清楚,安全生产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还需要中央来人,还需要全封闭。这个会议其实是一个规劝各个矿主将手中的富矿从新卖给国家,然后从新整合国矿的一个会议,当然这基本上相当于从别人的手里抢钱,自然不是谈谈心就能解决的。对于一些有问题的,例如彭斌的608,由于重大事故,在会议刚刚开始就宣布国家回收的,然后给彭斌的交易筹码就是为煤矿的矿难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