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东说,能不能把一个叫韩卫东的警察派过来?我跟他比较熟,也比较放心。
熊旭中说,可以,现在保证领导的安全是第一的。你们等着吧,我立刻安排。
刘亦东回到了酒席上,一想起被带走的矿工就觉得心神不宁,他远远地看了坐在下面那桌的彭总,也就是608矿难的始作俑者,他也是一脸惊慌,看着这脸惊慌反倒让刘亦东有些安心了,看来这种突发事件也让他有一些手足无措。
这样就好。刘亦东松了一口气,坐定了身形,听着郭思怀的零星片语。
其实郭思怀也不容易,在他的这个身份地位,要想玩这种不上不下的把戏,还想占着金窝不拉屎,这种微妙的平衡的确很难维系。现在除了这样的事,可以说是极其恶劣的,偏偏又是在如此重要的年份,这对于他的感觉来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绝望。
此时此刻的郭思怀,甚至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高升。平时郭思怀费尽心机,那就是为了原地踏步,为了把这一届干完然后退休,再然后出国投奔儿子,将自己家族彻底变成华侨。虽然这个国家给了他一切,给了他无数的财富,但是偏偏让他坐立不安,让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经常对别人说,为了组织奉献了一生,生是组织的人,死是组织的鬼,可是这些话说出来听听也就算了,要是真叫起真来,就如同二奶跟干爹一个感觉,平日里对你百依百顺,让你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到了最后,钱到了手,恨不得你俩之间的龌龊事从来就没有过,拿着钱就远走高飞,找一个不知道过去的地方去过着上等社会的生活。
这就是一个包养者与被包养者的真实关系,也是组织与贪官的关系。
郭思怀今天见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的斗争经验让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背后一定有人在搞小动作,在窥视着自己的宝座。郭思怀对于扶余县的情况了解得不能再了解,虽然自己这十余年的执政生涯已经将扶余县大大小小的官员与主要的几个金主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下,但是这些人还是分远近分亲疏的,再说,扶余县的矿分两种,第一种是老矿票,这种是当年国家进行卖矿票的时候,把那些不太好的小矿给了个人,这些矿票一直都在流通交易,直到最后煤矿成了金矿,进而固定了下来。第二种就是国矿拆分下来的那几个小矿。
郭思怀当年主导的就是这个产业,国矿在他的手里连年亏损,而周边的小矿却都赚得盆丰钵满,最后国家为了减负,甩掉了一大批亏损的国企,郭思怀因势利导,进行了国矿的改制,也成就了他之后的辉煌人生。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老矿的人看不起新矿,也导致了郭思怀虽然能够把这些新矿牢牢地握在手里,但是那些经济实力更强的老矿跟他貌合心离。
当然,新矿虽然积累的时间不长,但是由于是国矿,矿脉在当年都是最好的,这些年差距逐渐拉近,加上郭思怀执政有意倾斜,导致新矿已经有超越老矿的趋势,也加剧了新老两种矿之间的裂隙。
而这一次,彭总的608就是新矿之中的翘楚,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这样的事,显然已经是让人给利用了。
郭思怀在今天这件事中受到了惊吓,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608这件事绝对不会如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简单地遮掩过去,而这件事如果遮掩不住,自己不要说想原地踏步,恐怕连高升都没有了戏,甚至连安然退休都是一个大问题。
郭思怀举起杯,看了看孙开志,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么大的危险,这个山南市号称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管不了的市委书记面不改色,居然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甚至一点想要制裁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既没有官威也没有官架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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