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令狐潮不免又是惊讶,如此秩序纵使在其麾下人马极盛时也未曾有过的,如何进了神武军俘虏营反而更胜从前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令狐潮等每人发下了铁锨铁镐,命其在坊内挖掘一个十步见方一仗深的大坑。
挖坑作甚?难道要将他们活埋不成?由于指挥看管他们的神武军军卒并未交代挖坑做什么,古往今来坑杀活埋的战例纷纷在令狐潮脑海中涌现。
他们这一队大概有二十人,其余的想必被分派到了别的坊挖坑,令狐潮暗暗盘算着挖坑的真实目的,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其中有沉不住气的人问看管他们的军卒挖坑何用,吓得令狐潮冷汗直流,如果神武军当真有歹意,又岂能留他们活口?
却听一名神武军军卒说道:
“这是在挖粪坑!咱们神武军律令森严,就算出恭也必须有专门的地方,不得随意解决,否则是要触犯军法的!俘虏营与神武军一体管理,所以也要遵从军中律令哩!”
如此可笑的说辞,令狐潮哪里肯信,只觉得这是那军卒在敷衍他们。
一些人似乎信以为真,觉得神武军中的新鲜事真多,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笑:
“连出恭都管得,还有甚管不得的?”
看管的军卒也不恼,反而一连声的说着:
“你可说对了,咱神武军没有不管的,吃喝拉撒睡都管哩,违者便算触犯军法!”
令狐潮觉得那军吏说的一本正经,又不似作假,便也放开了胆子问道:
“军法如此严苛,不会有人做反吗?”
岂料那军吏却一脸得意的说道:
“做反?咱神武军自成军起,便从无一例。”
神武军也好叛军也罢,都是军中厮杀的粗汉,几句话说过竟然都放得开了,再说话时似乎也少了不少顾忌。
“吹牛吧!如此严苛,还没做反,哪个信了?”
军吏的脸居然涨红了,争辩道:
“没有便是没有,诓你们作甚了?”
“都老实点,秦朗将来了,有多嘴的,小心挨军棍!”
另一个军吏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出言威胁,那些原本有些放开了俘虏登时紧张的闭上了嘴。
秦郎将围着刚挖出来的浅坑转了一圈,一面摇头,一面交代着那几名军吏。
“进度有些慢了,必须要快,每个坊里都住着数千人,一夜间的粪便数量可不小,天亮之前,必须弄好,缺人的话,某再掉一些来!”
听了那秦朗将的话,令狐潮心里也犯了狐疑,难道连夜挖坑当真只为了存放粪便?这神武军中可真是处处透着奇怪啊!
又听那好脾气的军吏说道:
“如此也是麻烦,这坊里住着多少人,让他们自己挖不就成了?”
秦朗将面色忽而一沉,闷声道:
“军中有明文律令,俘虏营中不得有寸铁,这营中几万人难道就你聪明吗?”
这番话也不避忌挖坑的俘虏,令狐潮自是听的真真切切,心道:神武军中各项律令不但严苛,还事无巨细,只怕很难寻着机会逃出去了。
……
统计数字在掌灯以后被送到了秦晋的案头,新安一战共俘获叛军两万人,斩首数千,余者悉数逃散。但是也有一点让人遗憾,叛军主将令狐潮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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