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西。

达尔西悻悻然闭了嘴,任由安诺气哼哼地托着自己,甫一低头,苍白的嘴角却蓦然挑起一丝弧度。

好吧,他承认,刚才他也有故意试探安诺会不会心疼自己受伤的私心隐藏着。

安诺直接联系上米迦勒,把达尔西半楼半拖地送了上去,然后马上通知拉达斯,让天鹅堡的医生待命。现如今,他们的家庭医生已经不是达西了,换了位更年轻的,刚从医学院毕业没多久,据说是达西医生的高徒。

蓝妞扑扇着翅膀跟在米迦勒旁边,时不时担忧地往里头望一眼。

未免蓝妞没事干在天鹅堡附近乱飞,吓到了不该吓的仆人,安诺进门就把溜溜给扔了出去,正好让它落在蓝妞的背上,让这两个也许久不见的小冤家子自个儿玩去。

这边,安诺的寝室里,达尔西好整以暇地趴在松软的天鹅毛枕头上,让医生诊断自己的伤口撕裂程度。

“我的天,这不是激光枪造成的伤口,而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化学弹药造成的伤口!本来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裂开了呢?这下难办了,重新修复伤口是可以的,但需要再受一次罪,那种疼痛真的是……”

安诺在一边心虚地听着,心里有些愧疚,挠了挠下巴问:“真的会很痛啊?先打一针止痛剂再修复不行吗?”

达尔西立刻摇摇头,“用不着,我受得了,别啰嗦了,来吧!”再疼,能有他更才和安诺打架时更痛吗?刚才都能忍了,现在还怕什么。

“打止痛剂会影响修复伤口的效果,所以……既然你不怕,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医生准备临时手术的时间,安诺就踌躇地在床边乱转,小嘴里嘀嘀咕咕:“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自己不说受伤了……不是我的错,都怪你自己……”

达尔西耳力好极,自然听的清楚,觉得安诺这副明明愧疚却不肯承认的倔强样子挺可爱的,“嗯……不是你的错,都怪我自己。”

安诺表情复杂地扭过头,狠狠瞪他一眼,“当然是你自己的错!”

“嗯嗯,是我的错,所以你就别生气了。”达尔西心说,你想让我不那么痛苦,多对我笑笑不就好了。他见过那么多人,始终觉得安诺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安诺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一声不吭地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去浴室换了,又找出一套走到床边,支吾地看着达尔西:“那个,你的军服都被血染红了,我给你换下来吧……”

达尔西刚才出了一身汗,伤口又裂开,的确是非常难受,点头道:“好,我有些不方便,你得帮着我些。”

“废话……我还让你自己换不成……”安诺垂着头小声嘟囔,先把达尔西扶起来,随后转到他前面,等着他自己把纽扣全部解开,然后就要他来动手了,帮忙达尔西把军服给脱下来。但因为出了一身大汗,达尔西的军服紧紧贴在身上,安诺又不敢过度用力,这衣服就显得格外难脱。

“要不,剪开算了!”达尔西见安诺皱着眉头,提议道。

安诺反射性地反对,“那么怎么行,这是你的军服!是一个军人的骄傲,怎么能随便剪坏了?!”他虽然不打算参军,但也经常听夙容讲一些战舰上发生的故事,知道军服代表着军队的荣誉和军人的尊严,作战时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会把军服熨烫的笔直才穿上,死时也要穿着军装死,足见有多么珍视。

“那……怎么办?”达尔西其实也不想剪,这是他的第一套军服,很有纪念价值的。但安诺就是帮他脱不下来怎么办。就算现在不剪,待会做修复手术时也还是要剪的。

“我再试试吧……”这次安诺把两手伸进达尔西的两侧肩窝处,利用自己手掌的空隙一点点把军服向外剥离,没想到效果不错,三下五除二,总算是把这件军服给脱了下来。

但做这个动作,就不可避免地要弯下腰,和达尔西几乎面贴面。

一屡轻柔温热的呼吸从达尔西耳边拂过,达尔西陡然就觉得耳蜗和心口突然之间痒的厉害,想挠,却又无从下手。

直到安诺庆幸地舒了口气,从达尔西耳畔起身,达尔西才长出了一口气。但莫名的,心里又涌起了一阵奇怪的空虚感。此时的他,还没有觉察到这种挠心挠肺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安诺的视线在达尔西染红的军服上停留了许久,正打算把机器人喊进来拿出去干洗,一对湛蓝见底的眼眸盯在他的后背上不能移动。

“你——”除了撕裂的那道伤口,没想到,达尔西的后背上还有其他不少的细小的伤疤,俨然不是什么普通伤害造成的。要知道,以现在星尘帝国和琰穹帝国的医疗水平,很多枪伤和大部分利器创伤都是很容易治疗的,还不会留下疤痕。安诺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或者敌人会给达尔西造成这样的伤害!

“哦,没什么,那些都是在龙谷时留下的……”意识到安诺抚摸在自己背脊上一瞬间的僵硬,达尔西一猜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又是这种无所谓的表情,他明明也只比自己大三岁好不好?!犹记得上次和达尔西见面时,他身上也有一道疤痕,说是驾驭蓝妞时弄伤的。

安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愤,就是不想在达尔西脸上看到这种全然不在乎的神态,两个手指一勾,就在他没有受伤过的一块皮肉上往下使劲一掐!

“啊——安诺你干什么?!”达尔西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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