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喝醉了,你知道我喝酒多了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安扬说着说着竟然低着头,就用他那头微卷的头发对着我,样子有说不出的可怜。语气放得特别软,软得让我觉得很诡异。
“我也没办法,我就是很想你,可是你根本就不理我。我只是去喝些小酒,有些女人想跟我yī_yè_qíng,我都没动心。我很久没有跟你以外的人上床了,有时候控制不住也是应该的。”他语气放得很轻,语调保持在一种带着奇特卑微感的节奏上,他用这种很羞涩的感觉的神情来告诉我,他错了,他在跟我道歉。
安扬在跟李子云道歉?
我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想明白才发现跟他我真没什么好说的。
我跟安扬好像很少交心,以前的我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就千恩万谢,从不敢奢求什么,更不敢去要求要他跟我交心。
所以我们的相处模式日渐畸形,就连我没发现这种关系已经脱离了正常的情侣关系。我们根本不像是情侣,没有任何平等的相处模式,我不敢跟他撒娇,跟他要任何东西,而他要的,我却什么都付出。
这种关系,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是不正常的,那时候的李子云也不懂。
但是我却知道安扬懂,因为他最爱玩的就是恋爱游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对待他的方式跟别人不同,不正确。
他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我往下陷,真是变态的卑鄙。
“要不我以后不会了,也不会喝那么多酒。”安扬偷偷地抬眼看我了一下,脚还很自然地蹭开脚边的一些雪堆,一副卖萌的德行。
一个跟我同岁的男人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还能说得这么没有违和感,安扬真了不起,连卖萌都比别人了不起。
可惜他说的保证我全都不敢信,因为安扬给我的承诺就没有真正从一而终地实现过。可能这会他说不会喝酒了,也许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他不喝酒,但是谁能保证他一年后也不喝呢?谁能保证在未来哪一天他不会突然又觉得暴力是最好的利器,一刀又一刀朝我这个看腻的家伙戳过来。
“安扬。”我唤了他一声,他很快就抬起头,眼睛里的清澈里有我的影子,他似乎在期待我说出他要的答案。
我不是故意吊着他,只是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例如昨天晚上跟安姚说的那些话,再次抛给他一次。张口无声,因为以前从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也很少跟他商量什么东西,都是他说了算,久而久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平等相处了。
不是他伤害我就是我只能冷着一切,失去热度地看着他。
“我……我们结束好不好。”我终于说出来,那些包裹着温暖色彩的回忆,那个我曾经爱得可以付出一切的安扬,就这样在这句话里,在我那些灰暗的漫长岁月中,磨成了指缝间的齑粉。我只要一开口了,就能吹散。
李子云的生命里,不需要安扬这个人了。
黄晓佳说得对,我不再是一个娘娘腔的菟丝花,我就算不靠任何人,我也能活下去。
我不想我的未来还是挂在安扬身上的寄生虫,我不想为安扬这个男人付出什么了,因为太亏,也太苦。
你为这个男人付出的,永远收不到回本的报酬。
“为什么要结束?”安扬这次没有故意听不懂,他很简单地回了我一句,也没有任何刚才装得很撒娇的样子,那种温暖的笑容冷下来后,又是那个我刚才下楼时没有任何表情的安扬。
他其实也不习惯我们现在这种跟以前迥然不同的相处方式吧,所以他只好用他在外面磨练回来的精湛演技,不断地装给我看,装好男人,装得像是一个很正常伴侣,装得我还很爱他。
“我觉得累。”没有了以前那种要死要活的热情,面对着你的前老情人,那种心境真的枯败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没让你累,你什么都不用干。”安扬的回答真有他的风格,对他而言那些个什么悲春伤秋的呻吟比空气还不如。所以我跟他时常沟通不良。
“我想过点正常的生活,你放过我吧。”说到底我的语气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软下去,说是要商量也告诉自己要强硬点,但是习惯这玩意太磨人,你对一个人软了好几年,等到想要反抗时你的骨头连着血肉都被绞成烂瘫,想硬都找不回那种骨气,
安扬站得笔直,下巴微微上扬地看着我,眼里幽深的空洞。他还是比较适合这个姿势,抬头斜眼看着别人,像是高傲的冷漠者,你死在他面前都不算是个事。
这种残忍到这么自私自利的家伙,真不适合卖萌。
“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不正常?还是你觉得不爱我了,所以就想一脚将我踢开。就好像我只是你意淫的垃圾桶,你觉得我有利用价值就天天围着我转,等到你累了,你就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走就走。哦,对啊,两个男人一起上床,接吻,生活,他妈的还说爱情,真的很不正常啊。所以你想要的正常生活就是跟个恶心的女人结婚,你们会一起上床,接吻,生活……说你爱她?”安扬勾着嘴角,眯着眼睛笑起来,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种笑容好看得过分,甚至是带着某种怪异的冷艳。
冷艳的这种女性化的词语,在他身上却很有另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我被他这种表情惊到往后一退,尖酸刻薄的言语与辱骂,可以家常便饭地出现在以前我们在一起那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