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阵怜惜之意升起,他收拢长臂,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嘴上的动作也粗暴了不少,恨不得将他唇上的甜液全都吸进肚里。
突然感觉到那人的牙关微启,朱穆轮心中一荡,就要加深这个吻,却一下撞进了燕离陌落满清辉的双眸当中。
沉沉的一汪月华,瞬间就让少年一颗情意懵懂的心沉沦深渊。
直到那双眸子里的情绪由迷蒙变为厌恶,朱穆轮才从迷醉中清醒过来,面上一红,他慌忙松开揽住那人腰身的手,手足无措地后退几步,嗫嚅着无法出声:
“我......你......”
燕离陌无视他尴尬歉疚的眼神,右手在地上一撑,就着方才的姿势,他重新靠回了墙上,拿起旁边的酒壶,灌下满满的一大口酒,他的声音虽然含笑,却比月光还要清冷:
“年纪不大,你会的倒不少。原来这石月国,也是盛行男风的吗?”
像染了冰霜的利剑扎入,朱穆轮的心一阵刺痛。不是因为那人讽刺的话,而是他说这话时,脸上无奈凄楚,甚至有一丝绝望的表情,让他突然体会什么是心疼。
没有回应他的一番嘲讽,向前几步在火堆旁坐下,伸手添了几根木柴,拔高的火焰顿时温暖不少,朱穆轮才轻轻开口:
“我不小了,过了今年的生辰就十八岁了,而且我不喜欢男人,父......亲已经为我定下了亲事,明年就会完婚。”
身上回暖不少的燕离陌偏头看了朱穆轮一眼,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语气竟然有些怅惘。
“比小爷小了整整三岁,还说自己不小。”
咕哝一句,燕离陌语气缓和了不少。原来只是个半大孩子而已,自己实在太过计较了。
“你才二十一岁?”朱穆轮转过头来,语气里有些诧异。
“怎么,小爷我看起来很老吗?”燕离陌脸色一沉,倒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面相老的,而且既然嫌自己年龄大,刚刚又为何占他便宜,难道这少年中了邪一时痴傻不成?
朱穆轮连声否认。原来,他只是觉得燕离陌武功如此之高,该是勤练了多年才是,至少也有二十七八,只是面相年轻罢了。这番评价倒是颇合燕离陌的意,眯眼一笑,对少年刚刚的冒犯,他一点也不计较了。
后半夜谁也没再入睡,朱穆轮是因为刚刚那一场似梦非梦的情动而心绪飘忽,无法安神;至于燕离陌,一双涟涟桃花眼深处,究竟掩藏了多少情绪,无法入梦又岂止有一种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克尔
天亮分别之前,朱穆轮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询问燕离陌要去往何处。
燕离陌也不瞒他,正如那些晟轩将领一样,自己这幅模样,谁能猜得到他是何身份,遮遮掩掩的倒是可疑,索性明目张胆地去其克尔一趟,反而省去好些麻烦。不过,至于他去其克尔的目的,则是随便寻了个找人的由头。
或许,他的确有一个人要找,天涯海角地寻找。
一听他说要去其克尔,朱穆轮的蓝眸顿时闪出光来,偏偏他还做出一副扭捏的姿态:
“你昨天帮了我,我说要报答你的,可是现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不如我们同行,我家就在其克尔,回家之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少年单纯热切的心意让燕离陌心中一暖,很久没碰到这么可爱的人了,他沉吟片刻,终是决定与他一同上路,也罢,荒漠独行有些凄怆,不如相伴高歌,才更畅快!更何况有石月国人相随,其克尔城守卫应该也会轻易放他进去,不至于盘问太多。
真正进了其克尔,燕离陌才领略石月国民情。与陇城不同,这里的集市仍然开放,百姓也更为豪爽,显然是习惯群居,爱好人多。沿着碎石铺成的小路一路走过去,一点也感受不到战事将起的气氛,除了还在开张做买卖的店铺,竟然还有人当街耍大旗,喷火,甚至有人牵了一些家畜来卖,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不是要打仗了吗?怎么街上还有这么多人?”
燕离陌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落落大方地向朱穆轮询问。
“打仗是将军和士兵的事,百姓只需要安心生活就好,如果因为穷兵黩武而让百姓受苦,到时祸起萧墙岂不是作茧自缚?”
朱穆轮的话让燕离陌心中一惊。原来这少年并不痴傻单纯,反而心思通透,高瞻远瞩。
“你的汉话说得倒不错,还没问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朱穆轮眸中顿时亮起精光,似乎对燕离陌的夸赞分外受用。不过他倒是没有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是一时兴起才学了。燕离陌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对他的藏藏掖掖也不甚在意。
到了一处小巷,朱穆轮忽然翻身下马:
“转过这条小巷就是我家,你等我一下,我去让他们来迎接你。”
燕离陌不置可否,反正他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什么都新鲜,倒也不是非去朱穆轮府中不可。
不过他好奇的是,少年这一路上总是浓眉微蹙,偶尔还小声嘀咕两句石月语,显然是心有所忧。这会儿到了门口,又神神叨叨地自己先行回府准备,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等朱穆轮回来接燕离陌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人影了,一匹白马随意地系在树上,正不停撕扯着叶片咀嚼,旁若无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
少年焦急地找了半天,才在人堆里发现那一身绿衣。少年蓝眸里一下涌现异彩,方才的担忧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