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推开了晏飞雀。

晏飞雀没有料到他醒的这么快,还被他这般用力的推开,他心里感到委屈,却没有多说不满,只是对他说:“你今天怎么醒的这样的早。”

程无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躺下接着睡,背对着晏飞雀,闭着眼,“我还没睡饱,你不要上来了,我会睡不着的。”

晏飞雀气的胸闷气短,可他无可奈何,他那一晚是过得销魂而荒唐,然而过了那一晚一直到今天,他在程无言心里是混蛋,是养不熟的小畜生,是仇敌,不管多么令人留恋,他不愿意再让程无言对他的反感再加一分。

他坐在床沿边上,起先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被厚实的被子包裹着就像一只臃肿的蛹,只有最上方露着雪白的脖颈和柔和的肩膀,头发丝凌乱的搭在上面,看着看着,他就想伸手抚摸一下对方光洁的皮肤,然而晏飞雀怕程无言的拒绝,他不敢这样做,手指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香味和温度,他这样的可怜,只能轻轻的将手指放在鼻尖嗅着……

日高三丈,睡够了的程无言支起身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周身舒服的不得了,屋内已经晏飞雀的身影,程无言丝毫不奇怪,他起床,衣衫不整的走了出去,一打开门,就看浓妆艳抹的晏飞雀坐在银杏树下的石椅上,他左手倚靠着石桌,另一只手手执黑子,对面是鬼好愁,满树金黄,风一吹,金色的叶子刷啦啦的往下飘,一片叶子吹在晏飞雀的头上,鬼好愁瞧见了也不下棋,伸手就把叶子也拿掉了,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程无言一言不发,如同鬼魅一般站在这里,静静的望着他们,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大概是无所谓的关系。

也不知他们下了多久,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鬼好愁的的白子占据上风,末了,晏飞雀将手中的白子一丢,嘴里嚷嚷着:“不下了不下了,下了这么多次一次也没有赢过你。”

鬼好愁起身做了个揖,“夫人承让了。”

“你怎么不同我下棋。”程无言走过去,看了眼他们的棋盘,乃是一盘死棋,鬼好愁显然没有对晏飞雀客气,招招致命,处处断绝晏飞雀的生路。

鬼好愁身子僵了一下,很快说道:“属下不敢。”

程无言冷笑一声,“那你怎么敢跟我夫人下棋。”

“属下知罪。”

他冷飕飕的只道:“下去吧。”

鬼好愁瞥了眼晏飞雀,很快低下头转身离去,他知晓程无言的脾性,但不知晓程无言是否会迁怒他的新婚妻子。

待他里去以后,程无言坐在刚刚鬼好愁做过的石椅上,看着一局死棋,忽然怒由心生,程无言将石桌上的棋子一扫而光。

“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贱。”

程无言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他虽没有七情六欲,可他毕竟是个人,这些“喜、怒、哀、惧、爱、恶、欲”的情感是春风吹又生,无论如何也拔除不净的,只要他还是个人,但他切除的太干净,因此这些情感生长起来的速度格外的缓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晏飞雀一阵心悸,他只觉得满腔热血被程无言的言语给浇了个透心凉,他知晓程无言对他没有感情,就连恨也不愿意施舍于他,就连今日,他也能随随便便就将“贱”这个字眼随口说出,可他总舍不得伤害程无言,他们的仇恨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可也浪费无数可以用来相爱的时间,如今他不想恨了,晏飞雀只想跟对方相爱,可是对方始终不给他好脸色。

晏飞雀直直的望着程无言,“你说我贱?”

程无言漫不经心的回道:“你不贱吗?”

“云正,你不要太过分了。”

程无言怔了一下,他不知道晏飞雀竟然可以这样的厚颜无耻,是他擅自将自己的锦绣前程给夺走,又是他擅自出现在自己面前,擅自跟他成亲,又千方百计的羞辱他,到头来,却是自己过分。

他刚想要发怒,却见晏飞雀的眼角挂着两行清泪,程无言愣住了,明明他才是最倒霉的一个,可晏飞雀总是能装出受害者的姿势,尽管非常叫人作呕,可他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程无言心软了,终于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哭什么?”

晏飞雀的抽了抽鼻子,他垂下眼帘,不言语,只是暗暗的抹了把眼泪。

程无言不知他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伤心了,现在的晏飞雀不是嚣张乖戾的长耀,若是长耀,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被打的身体断成十八段,可晏飞雀一如既往的窝囊,大概只有偷了他的碧泪珠的时候才是最心狠的时刻,长耀是长耀,晏飞雀是晏飞雀,二人虽是一个灵魂,可不能一概而论,想到这,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想恩恩怨怨烟消云散,可程无言就是咽不下一口气,他总觉得自己的一生又在逐渐脱离自己预想的轨迹,这样不行,谁也不能玩弄他,他已经吃够了苦楚,再让他颠簸几世,还不如就此灰飞烟灭算了。

他们二人四目相对,可谁也没有说话,晏飞雀还是那副样子,最终程无言败下阵,他退了一步,“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不再说这种话了。”

晏飞雀擦干了一双泪眼,“你是不是还恨我。”

程无言望着晏飞雀,“我没有恨你。”平心而论,他现在的确是不恨的,可也没有爱意,总之一句话,他对他,没有什么感情,非要沾上点七情六欲,那除了厌恶,就没别的了。

晏飞雀显然不信,“可你也不爱我。”他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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