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把证物呈上来,是一对指环,事发当日萧鹞就带着这对指环,准备跟舒清风坦诚自己的心意,可遗憾的是,舒清风的约会让原本应该有的求婚演变成了分手,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不知道那句分手是一时冲动下的气话,还是无可奈何后的表露,只觉得心里很涩,失落的感觉,随着叙述一点点唤醒原本已经沉淀下的心绪。
「这是外婆的遗物,我本来想,用它来求婚,意义是不同的,可现在发现不需要了,戒指太小,不适合他……」
萧鹞嗓音清冷,略带低落的伤感很容易就带动起听者的感触,煽情的话语,让庭下响起一阵唏嘘声,大家都在为这对有情人无法携手连理而惋惜,只有舒清风知道萧鹞在说什么,他讲述的是他们的故事,在告诉他那一晚,因为他的任性,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舒清风接过法警递来的证物袋,雕镂着龙凤纹路的纯银指环在证物袋里泛着淡淡光亮,精致而又朴实,带着久远的质感,诱惑着人心蠢蠢欲动,让他很想直接拿出来据为己有,不,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指环没有不合适,只要他想戴,就一定可以戴上去!
心情因为真相再次乱了,舒清风本能地托了下眼镜框,用这个潜意识的小动作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失措,现在还在法庭上,不管他内心有多开心激动或焦急,都不可以把情绪表现出来,他要让整桩事件以最快的速度完结,这才是他现在该做的。
相对咫尺,萧鹞清楚看到了舒清风的反应,他表现得很完美,几乎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当然,要忽略他几次托眼镜的动作,镜片后游离的眼神衍射出了他动摇的心境,也平复了萧鹞被步步紧逼的怒气,反而有些喜悦,他看到了舒清风冷漠后的窘迫,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那番话,然后非常不情愿的把证物归还给法警,那充满不甘的细微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萧鹞急忙把眼神瞥到一边,以免被别人注意到自己露出的笑意,心中却充满了击败对手后的爽快感,他要让舒清风知道,不是只有他才能在法庭上肆意张扬,自己也可以,他一直都配合舒清风,不是因为舒清风更厉害,而是出于自己对他的在意,但这份在意也是有底线的,既然这么逼他,他不介意反将回去----告白,没有任何一个场所比法庭更神圣庄严,他在这里把自己的心境告诉舒清风,告诉他,自己所说的话里没有任何隐瞒,喜欢他,想向他求婚,哪怕他是那么任性张扬的一个人!
「证人律师,你还有其它需要询问的吗?」
舒清风已经冷静了下来,被法官问到,他微微一笑,狭长眼眸扫过萧鹞,男人还是一副沉默状态,但微翘的唇角让他表情显得柔和了许多,还带了点揶揄的笑意,是啊,本想逼他说出那晚的真相,却没想到他说了另一个故事,这一场庭审自己输了,但如果得到的是对方的告白,那输又何妨?
「没有。」舒清风垂下眼帘,掩住后面的笑,转身下去。
第三章
由于出现新证据,审判长宣布休庭,案情有了新发展,汪律师激动的站了起来,萧鹞被法警带回来,他拍拍萧鹞的肩膀,讃道:「刚才你说的很精彩,这么重要的情报……」
汪律师太兴奋了,差点把埋怨萧鹞隐瞒他求婚的话说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局算他们赢了,看那边律师被顶得毫无还口之力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咧开嘴,见他这么激动,萧鹞也附和着笑了笑,至于求婚的真相,外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他转过头,看到舒清风已经拿起公文包,随袁泰祥等人离开了,他有些留恋,没想到久别重逢是在法庭上,还彼此这样的舌剑唇枪,真是有够刺激的,看着舒清风挺拔的背影,萧鹞突然发现,其实他不需要总妥协和包容这家伙的恶劣,有时候针锋相对也许更能解决问题,既然那么在意他,那与其因失望而分开,为什么不因为喜欢而牢牢抓在手里?
袁泰祥快步走出法庭,坐上车才吐了句脏话,看着手表愤愤说:「人证物证都有了,直接定案就好了,怎么搞这么久?还要二审出庭,真是浪费时间!」
「上庭是这样子的,」舒清风拿下眼镜,擦着镜片淡淡说:「袁先生你忘了,三年前张建明的案子拖得比这次还要久。」
「那怎么办?刚才你也看到了,情势明显对被告人有利,他装深情,把大家的同情心都骗过去了,照这样下去,检察官很容易把矛头指向我这边。」
「你这边?」舒清风擦眼镜的手一停,看向袁泰祥,问:「袁先生,老实说,何丽纯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不是有,而是----那女人就是他派人干掉的,他一直忍受何丽纯的刁蛮跋扈,无非是因为她手上的股份,不过她多少知道一些他大哥死亡的真相,不能留,所以当股份到手后,他就开始暗中部署除掉她,那晚何丽纯跟萧鹞的对话被监听到后,他就想到了借刀杀人的计划,可惜由于时间仓促,布置得不太周全,否则萧鹞的罪名根本无法洗清。
不过这些事袁泰祥不会跟舒清风说,尽管他们合作得很愉快,在股份转让上舒清风也帮了忙,但他毕竟是律师,身分特殊,所以能利用就好,至于信任,是不需要的。
为免舒清风怀疑,袁泰祥一口否定了,说:「当然不是,大嫂的股份已经在我手里了,我为什么要杀她?不过她死后,我是受益人之一,很容易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