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话,在雾绘宅的日子简直不能再轻松,陪老婆婆说说话,或者推着她到庭院里面走走之类的,因为早在半年前她就很少能吃下固体的食物了,所以现在的食物都是特质的流质食物以及依靠着输液来维持基本的营养——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离开雾绘宅。
雾绘家并没有对外公布说是找回了外孙女的消息,对于佣人们也是再三警告——主要是因为我是个假货,各种硬件设施不过关吧。所谓撒下弥天大谎,就是要把所有人都一起骗过才行,如果对外公布找回了孙女的话,接下来会面对很多非常麻烦的手续。
其中一样,就是遗嘱,以及遗产的分割。
雾绘家确实是非常的有钱啊,我这样想到。因为被要求要装出淑女的样子并且非常接近雾绘麻里,所以我只能在各种时候都穿着和服到处跑——不得不说,这种五花大绑的服装一穿在身上只能小步小步的挪着前进,而且看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也……完全被勒紧了腹部而吃不下啊!
怎一个苦逼了得。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至少还是有出去散步的权利的,雾绘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喜欢摄影,家里很多照片都是她亲手拍下来的,现在即使老了走不动了也不能出去摄影了,有时候也会抓着我的手问我,“外面是不是到了下雪的季节了?”这样的话。
确实是到了快要下雪的季节了,我坐在她的床边上陪她说话的时候,她突然说,“香织,去把我房间的相册拿过来,我给你看看你妈妈小的时候,还有你的外公。”
我“妈妈”小的时候啊……“好的,奶奶。”我拿着那个看上去有些年岁了的相册走到雾绘老太太的床前打开,有一些关于雾绘麻里的照片应该都是由她亲手拍摄的,下面还标注了日期,她一张张的给我指过去,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是两张照片,应该是全家福,已经死去了的雾绘老先生和雾绘老太太,以及他们的女儿雾绘麻里,这是第一张,第二章照片上依旧是这些人,却多了一个雾绘正一郎先生,两张照片的日期标注,相差一年。
其实再往前面看的话,有一些照片是她抱着年幼的雾绘麻里的——唯独没有雾绘老太太和雾绘正一郎先生的合照。
正一郎先生,可能并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而是后来接回来的孩子。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清晰起来了。老太太一边对着我指出雾绘麻里小时候的照片,一边抬起手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你的妈妈小时候也是这样,头发摸上去滑溜溜的。”她这样温柔的笑着,眼角因为遍布皱纹而看上去有些虬结,但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却依旧很好看——从照片上来看雾绘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时间可以带走美貌,却带不走气质。
即使老去了,美貌不再,留下的依旧是岁月积淀越发醇香如同老酒的气质。
我得想办法出去才能开始实施我的计划,“奶奶,你经常问我外面是不是到了下雪的季节,你的身体不好不能出去,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能够出去给你拍点风景照回来给您看。”
“香织,要出去吗?”这个时候雾绘奈绪夫人端着特质的流质食物推开门进来,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她却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满脸堆笑。
“是啊,香织这孩子说要给我在外面拍些风景照回来,安慰我不能出去散步的心情呢。”雾绘老太太把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我觉得她轻轻的捏了我一把,似乎是在暗示些什么,我转过头去看着她,只见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既温柔又复杂的笑意。
“哦呀,那可真是孝心可嘉呢。”奈绪夫人这样笑着说道,“我不懂的怎么拍照,连这样的心都没有办法尽呢。”她一边笑着说一边将食物放到床头,“其实香织在家里也已经呆烦了吧,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真是的,婶母取笑我呢。”我假笑着微微一低头。“今天天气好,我看,不如就今天出去吧,要是哪天下雪了,也可以出去拍摄。”
“那就劳烦香织你了呢。”
“才不是什么劳烦,是为了奶奶高兴嘛。”
雾绘奈绪的眼神闪烁了几下。
如果我的直觉没有什么错的话,我觉得雾绘麻里的死,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样想着,换了一生轻便的衣服之后就架着相机出门了,当年干法医的时候我也因为兴趣而学习过拍摄——多半都拿来拍尸体了。
离开雾绘家没有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些奇怪,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被人给跟踪了吧,总觉得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一条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之类的东西。这样想着就快步冲了几步然后转身躲进了一条小巷子,不出所料,在我快步躲进小巷里的一瞬间,一个人影也着急忙慌的从小巷旁边一擦而过,我一脚将他绊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哦呀,这个人我见过的,就是那个调查我的私家侦探,侵入我的租房,被我逮个正着然后下了暗示的那个,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越后什么的……“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想他根本不记得被我下暗示的事情,居然还敢惹到我的头上来。
他爬起来擦了擦自己的脸,“小姐,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谈些事情呢?”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做出了请的动作,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实他找我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事情,总结来说就是:他其实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