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笼子,那些病怏怏脏兮兮的狗只是麻木地看着他。他不想变得像他们那样。
两个男人在货箱后抽烟闲聊,商量着这一车狗能卖个什么价钱。阿彻才知道他们都是要被运去餐馆里做食材卖掉的。抽完烟,其中一个男人去路边找地方方便,另一个回头看一眼还在不死心地狂吠的他,骂了声“叫个p”,饶过车厢上了车。
不一会儿方便完的男人回来,跳上车厢整理了一下铁笼,把空的笼子码在外面,又把厚重的帆布盖了下来。
呼啦一下,眼前一片漆黑,阿彻感到黑暗中车子耸动了一下,向前驶去。
阿彻在笼子里想尽办法,用牙咬用爪子掰,牙齿咬得出血,指甲也掰断掉,仍是无济于事。车子行进了一会儿,黑暗中筋疲力尽的小金毛忽然听见有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竖起耳朵,猛然认出那竟然是妞妞。
“妞妞!妞妞我在这儿!”小金毛一下激动地站起来。
车厢里传来小猪脚踢踢踏踏的声响,阿彻在笼子里急得乱蹿,待眼睛适应了黑暗,鼻子也从混乱的味道中分辨出了茶杯猪的位置,阿彻贴着笼子往下瞧,茶杯猪小小的身影正费力地顺着一竖行十几个笼子往上爬。那些笼子堆积起来的高度足有两米,以茶杯猪的个头,就如同一个人类徒手攀爬十层楼一般。
阿彻看得胆战心惊,见茶杯猪的影子晃了一下:“小心!”
一只圣伯纳犬伸出爪子搭了一把手,妞妞才没摔下去。
“谢谢你啊楼下的大哥!”阿彻忙道谢,又朝笼子里的其它狗道,“请大家帮帮她,搭一把手让她上来,她是我的朋友!”
在他一再的恳求下,不少狗伸出了援手,妞妞爬到他的笼子面前时一张小猪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发出难过的哼哼声。
“对不起,对不起小哥!要不是我让你在路边歇脚,你就不会被抓上来了呜呜呜……”
“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错!”金毛狗崽隔着笼子安慰她,“你是怎么上车的?”
“我看到那个男人在山坡下方便,就钻到了他口袋里……”妞妞泣不成声地说,她很想说我是来救你的放心吧我一定救你出去,可是以她这个头说这样的话,比不说还让人绝望。
“别哭啦,”卷毛狗用轻松的口吻安慰茶杯猪,妞妞竟然冒着这么大危险来找他,他忽然有种死而无憾的感动,“你看你都能爬上来找我,我那么厉害,一找到机会准能跑出去!”
妞妞看着小金毛使劲摇动的尾巴,难过极了。
车子一路行驶了很长时间,虽然有时也会稍微停一下下,但也只是等红灯或者过收费站,那所谓的机会根本就看不到。阿彻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
“……妞妞。”
茶杯猪很疲倦,塞在笼子的夹缝间就这么睡了过去,阿彻怕她掉下去,一直拽着她。被阿彻叫了一声,茶杯猪赶紧睁开眼:“怎么了?”
“你现在就下去吧。”阿彻说,“等会儿车子要是停在红灯处,你就赶紧下车。”
“为什么?”茶杯猪急了,“我要陪着你,你刚刚不是说,说不定还有转机么?!”
“要是有机会,我肯定能跑掉。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的话,”小卷毛狗低垂下眼,“我不想你看见我身首异处。”更别提变成一堆狗肉了……
他这番话很严肃,哪晓得这话一出,妞妞噗地就笑出声来。
小金毛被笑糊涂了。
“小哥,你这话跟谁学的啊?这是电视剧里的台词啊,那个男主角要被送上刑场时就在囚车里对女主角喊:‘我不要你看见我身——首——异——处——’”
茶杯猪扯着嗓子嚎,旁边两只狗也不由乐了一下,悲伤的氛围被冲淡了一米米。
妞妞决意要留下,阿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灵犬镇的生活平静又安全,但是没有朋友,小修也离开了,外面的世界艰难又险恶,他却有了妞妞,有了瓦格纳。
车子上了高架桥,速度赫然加快了,那块厚重的帆布偶尔被风掀出一条缝,一线阳光漏进来,那么明亮,却那么遥远。
妞妞又睡了过去,阿彻趴在笼子里眯缝着眼望着那道细细的阳光。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小修了,再也不能报答老师的养育之恩了,他的生命如此短暂,虽有遗憾,但没有后悔。他全力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他没有辜负对小修的承诺,还拥有了生死与共的好友,要是能稍微报答一下老师那就完美了,但老师说过,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
车子又不知道行进了多久,终于停下来,这一次停了很久,外面有嘈杂的说话声,车门打开,阿彻猜想应该是到目的地了。妞妞也已经醒了,紧紧抓着他的爪子,他能感到妞妞的小猪蹄都在颤抖。
哗啦。
厚重的帆布被一把掀开,夕阳的光兜头洒下。
阿彻抬起脖子,听见货车挡板被放下的声音,继而是笼子里一些狗的骚动声,一会儿的功夫眼前的笼子就被提走移开了。
车厢里爬上来三五个年轻人,正忙着向下转移笼子。
他以为这些人应该都和那个抓他的男人一样面目可憎,可是他看见其中一个年轻人打开逼仄的笼子,抱出那只圣伯纳,摸着对方因为害怕和长期被压迫而直不起来的背,温柔地说着:“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妞妞也意了外,这时笼子晃动了一下,有人提起了他们的笼子。
“哎呀,这只小金毛笼子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