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斟来给你。

老人悠悠说道:这是依唐人之法所制。后世松醪,酒水微苦而严劲,唯独唐时,酒水甘甜而软浓。

再一种酒,倒出时竟然飘出肉香。

红衣少女秋波一转,笑盈盈问:先生可闻出来了?

老人却并不受诱托大,谨慎说道:是羊羔酒,但究竟是哪种羊羔酒,老朽却只有喝了才能辨出。举杯浅尝,点点头,宋徽宗宫里的方子。呵呵,姑娘又要问老朽何以见得是不是?其他地方的羊羔酒,所用原料,肉、膘相杂,只有宋徽宗宫中,纯用羊脂。

再一种酒,老人道:燕山金澜酒。

两名少女已然笑不出来了。

黄衣少女寒着脸道:金澜酒何奇之有?

老人缓缓道:金澜酒不奇,奇的是此酒依金代皇室之法,于暑月里在冰窖中制成。

燕冰文心知后面虽还有自己安排的几种酒,必也难不住这老人。

王怜花见她忧心忡忡,笑道:冰儿坐不住了?

燕冰文垂着头,怯怯说道:妾身无能,损了梁园颜面,请公子责罚。

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更添诱人之色。

王怜花一把搂过她抱在腿上,揉捏着道:你是在请罚,还是在撒娇?这么副模样,叫我可怎么忍心?

燕冰文被他撩弄得骨软筋酥,娇羞欲滴地腻声道:公子

两人温存之际,同席的花满楼倏地无影无踪,满堂粉黛十几双眼睛盯着,竟都没看清他是如何离去的。

王怜花虽未抬头,却是觉察到了,暗自偷笑。将眼转向窗外,目光射到那老人身上时蓦地一冷,声音却犹温柔,手在燕冰文下巴上一挑,调笑道:我若替你出头,去把那酒鬼打发走,你要怎么谢我?

燕冰文将头埋进他怀里,声如蚊呐:不过是个寻衅的狂徒,怎配让公子亲自去打发

忽觉身边一空,人影晃动,王怜花已飞身跃出,飘然掠向楼下大厅。

花满楼站在大厅中的一个角落里,静定安详,好像本来早就一直在那里一样。厅中人的注意力都被两名少女与老人斗酒的场面吸引,没有人发现他的突如其来。

王怜花掠下时则并不刻意隐敛,有些冷不丁瞥到他优雅身形的武林中人,不禁脱口惊呼:好轻功!他也并不理会。

径自落在花满楼身边,为刚才在他面前的放诞无礼,低声软语赔罪:我不过逢场作戏惯了,七哥莫要生气,以后我再不敢放肆了。

花满楼好笑道:我可管不了王大公子逢场作戏,我只盼你今天莫要逢场杀人。

王怜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望着那老人,不禁一哼:既然自己找上门来,就是天堂有路他不走。

却听那老人正对两位少女道:老朽生受了梁园许多美酒,便请燕冰文燕姑娘尊移芳驾,也来品一品老朽带来之物。

王怜花朗声大笑起来:燕姑娘虽擅酿酒,酒量却甚浅,还是我来代她,领教老丈的佳酿。

那老人侧头打量着他,竟仍端坐未动,只是微微笑道:如此,便请公子过来如何?

王怜花道了声好,笑吟吟走了过去。

那老人缓缓地道:请恕老朽失礼,不能站起相迎他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缓缓接道:只因老朽有个最好的理由请公子原谅此点说着,将衣衫下摆微微掀起一些。

他竟已失去双腿。

空荡荡的裤管,在衣衫掀起时,起了一阵飘动。

王怜花随意地瞟了一眼,并无丝毫诧异,似乎这景象早在意料之中。他坐到老人对面,淡淡道:好说。

老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狐疑之色,取起自己手边的一只酒壶,在王怜花面前第一个杯中,浅浅斟了半杯,笑道:公子既知酒,且请尽此一杯。

王怜花鼻翼微动:好香的米酒。取杯一饮而尽,笑道,北朝刘白堕所创鹤觞,季夏六月,将酒封于坛中,在烈日下暴晒十天而成。刘白堕是洛阳人,老丈先以此酒相待,想必是猜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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