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图上,问:你这个有想法了?

除却原来的图案外,这张图上又加了许多的标注,几乎看到它就能想象出标注的人是怎样一点一点地研究、揣摩,将所能想到的线索用浅色的炭笔记在上面,不过这些标记并不完整,反而很零散,有些语句写到一半就没有了,好像写字的人突然忘记了一般。

他皱了下眉头,端起食盘上的姜汤:喝点驱驱寒。

欧阳少恭摆了下手:我不喜欢姜汤,你喝吧。

嫌味道冲?

不是。欧阳少恭将手中的一卷书搁在边上,道,最近时常头疼,不喜姜味。

陵越忽而意识到,这个人在给阵法图做标注的时候,经常中断下来扶起额角,眉宇间滑过痛苦神色。

他明显是在回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正如尹千觞所描述的那种失忆苦痛,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欧阳少恭对过去的记忆清晰稳定,还常常讲以前的见闻,从没有表现出失忆的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兀自出神,忽觉腰带被人拉扯了一下,再低头一看,那条长长的腰带已可怜地掉到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

欧阳少恭望着他惊惶警惕的神色不由失笑:你衣服也湿了,不烘干穿在身上怎么舒服?

原来是这么回事。

师兄想到哪里去了?后腰被人抱紧,低沉嗓音响在耳后,呼吸带出的热气令耳朵又血红了一圈,姿态是实打实的**不堪,令他几欲遁逃。

深吸一口气,陵越转过身道:我自己来。

欧阳少恭笑容意味不清地松开手: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放一段后续:

青玉坛弟子众中第一壁角王表示,那天丹芷长老房中传来打斗之声,随后一道欧阳少恭的大喝过后,那位陵少侠就再也没发出过什么声音

诸位弟子表示,当真遗憾。

☆、六十二

暑气达到顶峰,还好衡山高处依然一派凉爽,陵越每每看到去山下办事的弟子浑身臭汗地回来,心里也觉得有些毛躁,就像在阳光下曝晒了一整天的滚烫棉花刮过竹篾,棉絮干燥,撕扯成一条条不规整的样子,好像永远也不能摘除干净。

欧阳少恭白天的时候基本上都闷在屋子里研究那幅图,尹千觞会拎着两只酒坛子过来,两人就聊几句,要是酒鬼不在,欧阳少恭到了下午比较困倦的时刻会拉着他下棋,这人棋风诡谲,与百里屠苏很像,总也摸不透行踪。

上次尹千觞借醉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后山弟子的事,他也悄悄去打探过,但始终没有开口问过那个人。

谋定而后动,他连动机都没弄清楚,贸然行事,只会无功而返。

欧阳少恭自然不知陵越心中所想,后来某一天两人棋下到一半时,那人突然道:少恭,我想回天墉城一趟。

窗外云气翻滚,蝉声聒噪响亮,欧阳少恭端起茶盏抿一口茶水,方道:做什么?

我离开天墉城已久,有些要事需回去处理,当然主要还是用玉横吸煞之事,藏经阁典籍众多,我想试一试,兴许真能找到点线索。

棋盘上黑白二子整齐排列,黑的是纯正的黑,白的是通透的白,经纬天地,纵横神思。

欧阳少恭打量着他,陵越眼神也不躲避,身体十分地放松。

他没有在说谎,也不必找借口,倒真的很好奇,天墉城藏经阁,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当年他从内部经过,视线一扫已将成排书架上的典籍过了个遍,并无多少特别。要说珍贵罕见的,可能还在别的地方。

也好,你回去了,虽有些寂寞,办起事来却也方便。

要多久?

快则五六日,慢则半月。

嗯,我等你。

尹千觞是个浪荡子,所以他平日神出鬼没,多半并不在青玉坛中,这天难得上了山,却发现陵越突然走了。

哎,我还想找他喝酒呢!

欧阳少恭撩了他一眼:陵越酒量不好,每次被你灌醉了都要我扶回去,你倒是好意思?

酒鬼嘿嘿地笑:你不也没阻拦?

欧阳少恭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对了千觞,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此事本不该说出口,只是我有些不放心,欧阳少恭面上带了微微歉意,道,屠苏与晴雪、兰生,还有襄铃前往榣山寻找月灵花,祖州之地向来少有人前往,我担心他们会遇上什么麻烦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接应他们?

正是。欧阳少恭望着他话锋一转道,主要还有一个原因,晴雪是幽都灵女,若她发生不测,天墉城恐怕跟幽都的矛盾又要闹大。

尹千觞心中略略存疑,当时百里屠苏等人走的时候这个人可是满目轻松,也不见得有多担心,还有那个方兰生,两人总角之谊,也没上心,莫非

酒鬼脑袋还没拐过弯,欧阳少恭又道:我知道你兴许会觉得我是存了私心,为陵越思虑,但是你也清楚,我目标是焚寂若百里屠苏出了事,我的计划也便没有用处了。

他说着,面上拂过淡淡怅然,好像花折枝、柳折眉,镜花水月皆成一场空,随东风散去了无痕。

尹千觞潇洒红尘,有一个江湖客的审美态度,即便他心里生了裂隙,对欧阳少恭的整体感知却没有多大变动。

更何况他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还算他的知交好友。

而且,还有晴雪

成,包在我身上,保准把他们几个带回来!尹千觞豪气干云地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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