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惊悚的念头。花散里莫非看上她家露可了?!呃……不会吧,千万不要啊。好不容易找回了露可,再被抢走她就要吐血了。
唔……苏墨摸摸下巴思忖。虽然搞不清花散里为什么会追过来,但是她貌似,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在意。
「花散里……」苏墨蹲在河边,洗着佐伊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才采集来的珍稀果实,奇形怪状的果实握在手心里,苏墨眼神泛起一层层的迷惑。
她下意识地念叨这个名字已经有好一阵了,似乎身体里有什么在鼓动着,催促着,让她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侍魂少年学着她的样子蹲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如今她在哪里,他绝对会如影随形地跟着,维持着半步的距离。她只要一回头就看得到他,在近在咫尺的眼前微笑着,瞳孔里绽出温暖的光。
那是一种让人看了便觉得温暖到骨子里的笑容,不自觉地便也浅浅笑开。「要吃吗?」苏墨将一枚看起来像火龙果的绿色果实递到少年面前。少年歪头看她,发出稚嫩清灵的声音,「吃?」
苏墨笑开,「嗯,这样吃。」她将果子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咀嚼着清脆的果子示范。把没有被咬的那一面递过去,少年眼睛亮亮地看她半晌,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手缓缓伸了过来。
苏墨以为他要接过,却见少年的手轻轻避开她的,捏在青色的果子上转了转,然后对着她刚咬过的缺口咬了下去。极长的银发轻轻垂落,涣散着点点星芒。苏墨怔了怔,脸唰得红了。
少年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有一闪而过的灵动光芒,却在触及苏墨的脸时依然呈现出幼童般的纯真懵懂,绵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吃了。」
苏墨虽然有些尴尬,但大约也能想到少年这么做的理由。也许他是认为她吃过的地方才可以吃吧……这么想着便也没了方纔的窘迫,释然地笑着点头,「嗯,好吃吗?」
少年舔舔自己的嘴唇,小小的舌头扫过粉嫩的唇,于无声的纯净中做出最诱人的姿态,望着苏墨浅浅笑开,「好吃。」
苏墨愣了短暂的一瞬后移开视线,微微掩去眼中失神,再低下头清洗果子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淡然,指尖却突然停顿,视线凝固在眼前清澈的溪流中。小溪汩汩流淌,一只浅白色的小蛇正悠然自得地在流水间徜徉。
火泽常见的水蛇,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物,苏墨这几日洗脸洗手时屡见不鲜,却在此刻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触。有点儿酸楚,有点儿想念。
想念什么……苏墨紧紧盯着那蛇柔软的身躯,摆来摆去的蛇尾,脑海中突兀地闪过粉嫩的小蛇,触在脸上的素白指尖,那人琥珀色的眼眸里流转着的光彩。
清澈的溪流突然腾起巨大的浪花,眼前晃过一道黑影,跃出水面的是栖息在水中的魔兽,鱼身狼头。巨大的嘴巴不断开合着,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那魔兽离苏墨还有一段距离,似乎也并不打算攻击这个浑身气场淡漠却散发着莫名冷凝的少年,而是直直扑向那只悠闲徜徉的水蛇,利齿没入柔软的身躯。
苏墨原本也只淡漠着拔出短剑,准备等那魔兽扑过来时直接贯穿,却在看清它真正的目标后反倒失了镇静从容,怔怔望着眼前爆开的血色,脸色唰地惨白。
手中的短剑剎那间挥出,直直戳穿魔兽的头颅,黑色的血液四溅飞散。侍魂少年在下一秒也飞了过去,手指轻弹,巨大的火焰球便将魔兽团团裹住,转瞬便只剩灰烬。捡了苏墨的短剑和被利齿贯穿的水蛇,少年回到苏墨身边。
「这只蛇,死了。」少年将手里抓着的水蛇递给苏墨,很平板地陈述了事实。他觉得她大约在乎这只蛇,所以便捡了过来。
苏墨已经从方才一瞬的恍惚中回过神,那爆开的血色中她彷佛看到的是……微微蹙了眉,苏墨咬了咬嘴唇,「我得去见他。」
在那血色中,她脑海里一瞬间闪现过无比真实的画面。红衣如火的少年伏在地上,鲜血从身下不断蔓延。画面晃动着,她好似便是那注视着画面的人,胸腔里的悲痛几乎要摧折了心神。
她冲了过去,紧紧抱住血泊中的少年,不住地唤着一个名字。小伞,小伞。紫发,红衣,苍白精致的脸孔……花散里。那被她抱在怀里的少年,是花散里。
无法想起更多,她胸口发紧,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压迫着神经。她似乎和他有着很深的渊源,却在相遇时如何也想不起来。此时想起,莫非预兆着什么?她惴惴不安,必须去找他,见到他,或许一切才会有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侍魂,因为死者强大的执念,或者生者强行分裂灵魂而形成的,守护特定主人的灵体,非人类,无实体身躯。不可触碰主人,触碰即涣散,消失殆尽。」
因为万年前曾有侍魂对主人产生了杀念,完全背离了被创造出来的意图,那以后所有的侍魂便被特定的条件束缚,无法触碰主人。
而主人则是可以触碰侍魂的……这一点并不适用苏墨。她的手会如同穿过空气一般,丝毫无法碰触到那个拥有十岁男孩外表的侍魂。
苏墨将手中厚厚的《奇幻界特别物种志》放回存储空间内,望向身旁安静站立的少年。是谁,通过何种方式制造出了这个专用来守护自己的灵体?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她都清楚……惨烈至极。或者死亡,或者活着却强行分裂了一缕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