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不对你凶。”
“你太自我。”
“我保证你说一我不说二。”
“你太随便。”
“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随便。”
顾家琪卡词,夏侯雍得意地笑,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对着宽阔的洗砂河喊:“我,夏侯雍,喜欢,顾小南,一百年不变!”
“你好白痴。”顾家琪笑得东倒西歪。
“诶,顾小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夏侯雍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抚过小孩精致的在社会上,顾家琪打个酒嗝,散了把沙子,嘻嘻笑:“散土,浇水,快长,快快长。”
“嗯嗯,多点,再多点。”夏侯雍报复性地把沙子塞进小孩的衣领里,捉弄道。
顾家琪大怒:“你死定了。”
“来,谁怕谁。”夏侯雍边跑,边挑逗地微勾手掌。
顾家琪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追打恶作剧跑掉的少年,夏侯雍笑,反泼水撒沙,顾家琪边笑边躲边追,两人又跌又滚,沾满河沙和淤泥,却笑得兀自开心。
“哎哟~”顾家琪摔趴了,夏侯雍立即回身:“摔哪了?我看看,痛不痛?”
顾家琪把手里抓着一把烂泥全糊到他脸上,就算她醉了,也休想占她便宜:“哼哼,我要挖d,把你埋掉,长大了,挖出来,一口吃掉!怕了吧?哦哈哈~”
夏侯雍哭笑不得,把小姑娘抱起到干岩石堆边,脱下外衫垫好再放人。
“笨蛋,大笨蛋。”顾家琪冲着夏侯雍拳打脚踢,显然,她的酒品不怎么好。
“笨?你说得没错,我是挺笨的。”夏侯雍躺下来,双手枕脑后,靠着石块,看着幽幽的河面,零碎的月耀落在洗砂河里,他的神情渐渐迷离,声音变得低沉。
他徘徊在那让人痛苦不甘的记忆里,他的母亲岑氏虽为妾室,但多年来,在宣同她都是府里的女主人,过着奴仆簇拥的锦衣玉食贵妇人生活。
进京后,岑氏变成所有人的仆人,呼来喝去,任意叫骂;数九寒天,端着暖水站在室外等候婆婆起床洗漱,通常都要换七八趟热水,两天那双三寸金莲就长满冻疮,别说走路,连站起身都疼得直冒冷汗;这还只是一天的开始,洗脸后是给婆婆梳头,掉一根头发,岑氏就成为残害婆婆的恶媳妇,没用的乡下人,所有人都指指点点。
在这样不对等的婆媳关系里,养尊处优的岑氏很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手肿,背驼,脚伤,她的婆婆说既然她不愿侍候老太婆,不要这个恩典,那就去厨房帮衬。
在那,岑氏因手脚慢,不懂公府大家规矩,她时常没东西吃。有回,岑氏与夏侯俊的丫环迎面相遇,“碰掉”了饭盘,岑氏被趴在泥地上磕头吃光俊少年的恩赏。就连倒夜香的老汉都能把屎n泼到她身上,只因为她是妾。
“他要对付我,没关系。真地,有输有赢,我也不怕他那些花招。可是,那是我娘,夜了会给我盖被、下雨会叮咛我不要贪玩、半夜会给我送夜宵的亲娘,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作贱。”
夏侯雍心痛得快要落泪,他吸涕一声,控制住情绪,低喃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干掉他。取而代之。人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回报。”顾家琪举起拳头,醉言醉语地发狠话。
夏侯雍大笑,腾出左手展开,那上面少了小指,有骄傲,有坚定,有憎恨,所有的仇恨都深刻在骨子里头。他道:“所以,我一定会成功。”
他回过头,看她,问道:“你呢?你会不会做我的妻?”
顾家琪一记粉拳,打歪夏侯雍的脸,嚷嚷道:“黑鬼,不准靠近!”
夏侯雍失笑,摸摸脸上的脏泥,到河水冲脸,捡回些干草柴禾要生哦,惊见赵云绣抬脚要踩小孩,他奔过去,大手一伸,把人带到另一头:“你干什么?”
“干什么?那个贱人,狐狸精,不要脸的贱种——”
啪地,夏侯雍一巴掌扇掉那些话,赵云绣捂住痛处,满目泪花:“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个没良心,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为个贱种打我。”
“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夏侯雍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的脚,骗局拆穿后,他就不想和她再有关系。
“你胡说,你明明喜欢我,你说过的,是不是她,她说什么了?”
“和她无关,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她,看看你自己。”
“还说和她没关系,你从前从来不嫌我不好,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啊,我改,我改好不好?”
夏侯雍挥手欲走,赵云绣拉住他不让他离开,那些话,他说过的话,他怎么可以都忘了;又哭闹叫他摸摸他的心,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她那么、那么地喜欢他。
再后来,赵云绣发狠地抱住夏侯雍的头,死死地吻住他。
再后来的后来,夏侯雍拉开赵云绣的衣裳,两人从岩石堆处滚到河边细沙滩边,再滚回顾家琪身边,因为谢天宝在这儿生了堆火,暖和。
谢天宝到小树林里练武去了,怕打扰小南睡觉;他压根儿没料到,赵夏这么能滚。
五十回 近来云雨忽西东 措手不及(上)
却说顾夏赵三家合伙瓜分程家私藏金砖的仓库,仨个长辈各去安排门路转移金砖,小辈们在洗砂河边上演青梅竹马的三角恋狗血青春剧。
尽管说,顾家琪从来没入戏,但,不幸地是所有其他人都把她当成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