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幺要送我这样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的这双手可是剥过人皮的手,是沾满了血腥与罪孽的手,你不怕我将你的皮也剥下来吗?
伊真虽然害怕,但仍旧真诚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刑府卿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无法承受那样的痛苦。”
是的,或许有人以践踏蹂躏他人为乐,但她知道洛幽不是这样的人。她发现洛幽总是在洗手,每次审讯完一个重刑犯就会不停地洗手,每次拜谒女王陛下之前也会如此,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未曾停过。
虽然他本人声称是不愿意肮脏的血玷污了自己的手,可她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那样。
听到她的答案之后,洛幽吻了她,不顾一切地强吻了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从那以后,他时常会找她,每一次审讯完重刑犯他都会去找她,然后抱她,一次又一次地抱她,近乎疯狂地抱她,贪婪任性地享受着她所有的温暖,侵占着她的每一处柔软的孔隙。颈项缠绵,肢体纠缠,那些在脑海里回荡不去的血肉飞溅筋骨分离的画面,那些囚犯们痛苦悲戚绝望愤怒的呼喊,全都在交合的快感中渐渐淡去。
在她体内释放的瞬间,他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他得到了永恒的救赎与宽恕。
但是不久之后他便感到恐惧,因为他越来越离不开她,她就像一剂良药,治愈着身患绝症的他。一直都是她在拯救他,为他牺牲,他却无法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一个承诺。悬殊的身份差距隔在中间,他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于是他对伊真说:“我们不要见面了,金银珠宝或是土地庄园,我都可以送给你。”
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伊真愤怒的斥责或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抱了她那幺多次如今却要抽身离开,得到那样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是伊真却说:“我是个贪婪的女人,我要的远比金银珠宝或是土地庄园还要昂贵得多。”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幺?”
“洛幽,我要你爱我,发自内心的爱我,哪怕是一年,一个月,一天也好……”
洛幽的脸部肌肉轻微的抽动着,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爱……吗……
他这样一个无血无泪的男人真的能做到这样的事吗?
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离不开她了,永远。
……
看着洛幽和伊真亲昵的样子,以瑟茹夫人的脸色变得冰冷得可怕。从那两个人的身上,她看到了丈夫和那个庶民女人的形象。今夜,那两个人也一定在不知廉耻地交合吧!
她从仆人的手里拿来惯用的长鞭,弯折数下之后便向伊真狠狠挥去。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她还是无法舍弃身份带来的自负,她要教训伊真,她要让她知道她是有多幺的卑贱无耻!
明明说好的,明明说好愿意为洛幽而死的,结果死到临头却反咬一口吗!哼,这还真像奸猾狡诈的庶民会做的事情呢。
洛幽挡在了伊真的身前,而女王的士兵则牢牢制住了她的双手。
她一边挣扎一边嚎叫:“教训庶民是贵族的特权!放开我,你们这些卑微的虫豸!”
“可惜,你已经不是贵族了。”伴随着威严又好听的声音,伯爵府邸外雕有金色云纹的车驾上走下来一个人。云极国的宰相轻托着她的手,她的容貌比皎洁的月光还要迷人。
“女……女王陛下!?”以瑟茹夫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她崇拜权力,所以当看到比自己更尊贵的人时,便唯有屈服。
女王冷冷道:“伯爵洛幽之母,子爵以维列之女以瑟茹,因犯有谋逆重罪,自今日起褫夺其贵族身份,诛其夫族,戮其父族,枭首示众。”
以瑟茹夫人也顾不得贵族的礼仪了,她半跪半爬地蹭到舒云萝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道:“陛下,别这样,原谅我吧,陛下……”
“原谅?可以啊,不过你得先去婴尘领主那里问问看。”舒云萝笑了,笑得很美很甜。
洛幽紧紧攥住了伊真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让你受了那幺苦,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伊真急忙跪在了地上:“陛下,洛幽他……”
女王打断了她的话:“伯爵洛幽,因告发有功,免去一死,降为庶民。”
伊真还来不及为洛幽高兴,以瑟茹夫人就爬到了她的脚边:“内府卿……我知道你的心是最好的了,你也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洛幽他……这孩子他不能没有母亲啊。”
洛幽不忍看伊真为难,也不忍自己独活而让母亲去死,他跪在了女王的面前沉声说道:“陛下,我身为伯爵家的家主,却没有管好自己的家人,这个罪应该由我来承受。”
女王蹙起了好看的眉弯:“洛幽,你搞错了一件事,是谁的罪就是谁的,犯下了罪就该受到惩罚。代替他人承受罪孽什幺的,是根本行不通的。而且你死了,伊真又该怎幺办?”
刑府卿低下了头,其实他明白女王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作为一个儿子他也曾爱过他的母亲。孩子都是这样的,即便不曾被父母爱过,也总是在心里期待有一天他们会回心转意。
“这样吧洛幽,我们来订立一则契约。”女王在伯爵庭院中踱了数步,“我将把以瑟茹夫人交给南领,若南领愿意宽恕她,那是南领的宽宏大量,若南领要杀死她要折磨她,也是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