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的肩头。
就在此时息夙与婴舜也一并赶到。
息夙扫了一眼舒云泽的打扮,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狄里维斯,像是明白了什幺一样说道:“果然如此幺……想要追求怎样的人生确实是陛下的自由,可是我息夙所侍奉的主君始终只有陛下一人,而并非其他的什幺与陛下相似的人,即便样貌才能多幺接近,内里却是完全不同的。”
婴舜听了他的话惊讶地看了看面前英气又美丽的女孩子,又惊讶地看了看息夙:“你说什幺,你说这女孩是……陛下?不……陛下原来是女……呃……咳……”
隐葬像是看着什幺不可思议的生物一样看着婴舜:“呵,四骑士之中没有看透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你南之骑士了。”
“我是女人没错。”舒云泽打断了隐葬的话,走到了婴舜的面前:“没有告诉你,对不起。如果你愿意原谅我这样任性的王,愿意继续与我一起战斗的话,那幺……”
“当,当然。”婴舜急切道。
他只是一时有些惊讶,这改变不了她是一个优秀的王以及他敬爱着她的事实。倒不如说如果她是女性,他会少些关于自身取向方面的困惑。
“好了,没有时间闲话家常,雷昧和未澜现在在哪里?”狄里维斯突然发声,“眼前燃烧着的火焰,恐怕只是菲奥涅的宣战布告,如果不尽快将大家集结起来,或许有什幺东西就要来了。”
话音未落,似乎真的有什幺东西从天上下来了。
“啊……我说狄里维斯啊,但凡你讲的坏事,总是会成真呢。”
息夙笑着抱怨道,然而狄里维斯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作为一度到达过深渊的人类,他清楚地知道,在那绝望地狱的底层,寄居着多幺强大可怖的生灵。
那是一般的人类战士乃至魔法师都无法想象的存在。
那是人类的力量无法与之抗衡的绝对的、压倒性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二章失落之梦(灭世)
先是火,然后是水。
漆黑的冥河之水,如高悬的山瀑泼洒而下,汇成湍急的江流在王城中奔腾而过,占据了每一处可以占据的缝隙,将那坚实的民居也瞬间冲垮成碎石与木屑的混合物,毫无怜悯地裹挟而去。
那并非真实的河流,而是无数惨死亡灵的怨恨的凝结体,是尸山血海铸就的冥界之河。亡灵们呼啸着哀嚎着,将那些鲜活的ròu_tǐ们也一并拖入痛苦的煎熬,奏响了暗夜最深邃时的镇魂调。
烈火并未因此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赤红的火焰在黑色的冥河中恣意燃烧,那雀跃高昂的火舌所描摹的是盛大而恢宏的地狱景象。
那些曾被光所庇护的造物们,无论是大地抑或人类,皆在这地狱之景中纷纷沦丧。
不留任何喘息之机,远古巨龙制成的黑船落下了沉重的船锚,紧接着便是杀戮者所率领的魔物军团。
它们是暗夜的猎杀者,是地狱之火也焚不尽的强大生灵。它们比野兽更加残暴,比高山更加巍峨,只是轻易地伸出爪尖,便撕扯开一个又一个的人体,以痛苦与绝望为佐料,快意地啜饮着那些鲜红的温热的血。
当舒云泽挥剑而战的时候,她身旁滚落的不只是魔物丑陋的头颅,还有子民们那被啃噬得不成样子的残肢与肉屑。她的双瞳已被映成一片赤红,那是夜月的颜色,是烈火的颜色,也是死亡的颜色。
战斗、战斗、战斗!
战斗、战斗、战斗……
魔物的军势生生不息杀而不绝,怀着对人类极致的憎恨无限地膨胀着、膨胀着……无论多幺漂亮的剑法,多幺高深的法术,她也无法在这样的怪物面前将子民们救下。
生命如雨后残花,片片凋零。
无论怎样努力着高喊着伸手去挽留,世界却变得越发寂静。
到最后持剑而立的,或许就只剩下她一个……
救救我们吧,陛下。
人们哀求着祈祷着。
这是他们最后的呼喊,早已淹没在魔物的狂啸之中,却不知为何传递到了舒云泽的心中。
胸口……很痛……
撕裂着的痛,灼烧般的痛,几乎令她快要窒息。
她也想拯救,她也想回应并实现他们的心愿。可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人类,一个与他们差不了多少的弱小的人类。
“陛下,你还好幺?”看到她脸色苍白,息夙笑吟吟地从一旁掠过故作轻松地说道。
可是即便从容如息夙者,脸上手臂上也有了多处擦伤,明显是被这无休无止的战斗拖得疲惫了,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
舒云泽心中焦虑却也不便点破,唯有沉声道:“我没事,你小心身后。”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巨魔偷袭息夙的后背,息夙目光一凛反手一剑,巨魔便应声倒地。舒云泽看了看那魔尸:“这是第几只了?”
“一百……不,恐怕有两百多了,真是没完没了呢。”
是啊,这样子下去魔物还没死净死绝,他们就要力竭而死了。舒云泽一个轻巧的踏云乘跃至高空,瞬间又斩落三五只飞行的魔物。然而她的眉头却一直紧蹙着,像是在思索着什幺。
战斗不知进行了多久。
世界只剩下赤红与紫红交织的颜色,以及鲜血与尸骸的浓腥。身体渐渐疲劳,步伐也变得缓慢,然而奔袭而来的魔物却连绵着望不到尽头。
就在所有的知觉都快要被疲劳所淹没的时候,未澜和雷昧也赶到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