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的直觉没有出错,这树上,屋顶上,甚至墙边的‘阴’影里都潜伏着影卫,这这一‘波’人的首领正是屋顶上的那个!
这不是岳西第一次进到这所院子里。所以尽管这院子里的房屋不止一处,她还是轻手轻脚地朝着赢素住着的那所房间移了过去。
出人意料的,那所四面都‘蒙’得严实的屋子里竟开启了一扇窗!
明亮的灯光从开启的不大的窗扇的缝隙里洒落下来,让岳西的脚步顿了下。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如果能把他固有的生活模式打‘乱’,那只能说明了他要么是遭了什么让他受刺‘激’的变故,要么,屋里来了另外一个人!
岳西的身子才贴到那扇窗户下面,并紧缩了眉头。
她马上就猜到了窗户不是别人开的,而是赢素自己。
她只是往窗下一站,便已经被里面飘出的刺鼻的香味熏得想打喷嚏了,难怪那么怕冷的他会反常的在这个季节开了窗。
屋里有‘女’人,岳西想到了赢素的母亲。
因为窗子飘出的味道就是那股子所谓的‘兰香’!
一想到一墙之隔的屋里还坐着那个权势似乎还要凌驾在皇帝头上的太后娘娘,岳西浑身的细胞都警觉起来。
她更加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的频率,尽量减少动作,以免发出细碎的声音惊扰了屋里的人。
她想见赢素不假,可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见到赢素他老娘!
眼珠子转了转了,岳西决定撤退。
不等她提步,窗里飘出的‘女’子的声音立时让岳西定住了:“素,再用些,这可是我在厨房了熬了一天的补汤呢……”
那是韩二的小姐的声音,温柔得矫情,岳西是决不会听岔了的。
机械的转了身子,她踮起足尖,并未费多少力气便看到了屋里的情形:奢华的铺着金锦的桌子上摆着几样盛器‘精’巧的菜肴,一袭白衣的赢素与同样一袭白衣妆容俏丽的韩二小姐坐在桌子的一边,岳西只盯着赢素的脸看,她好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从她死过一次之后,尤其是在知道送她上路的那个人是东哥之后,岳西便过的有些随意。
她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生死,所以变得无所谓顾忌。
可这一刻,她分明听到了自己才粘起的心又裂开了一条让她疼得想‘抽’搐的细缝!
很小很小的一道伤口,它裂在心头便分外的疼!
岳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韩‘’朝的浅笑落在她的眼中如同是在嘲‘弄’自己一般,让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错觉!
尽管她知道屋里的两个人并不知道窗外站着的是自己,可岳西就是有种被剥光了再被抛弃的悲哀,那一刻,她的自尊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如何出的院子,又是如何回的家,她都没有多少印象。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快点离开这里!离他们越远越好!
……
当赢素心急如焚地从别院赶到楚宅的时候,他才进了院子,就看见岳西一个人坐在厨房的桌子前守着满桌子的菜,而她则用筷子挑着一根面条似乎是要送进口中的。
一路从别院跑到这里,他并未坐马车。
稍稍调整了一下内息,他带着笑意走近她,却发现饭桌上居然还点着一支小小的红蜡烛!
赢素秀气的眉不自觉的挑起,立在‘门’口他轻声唤道:“岳西,我回来了。”
岳西抬了头,却不看他,似乎是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什么时辰了……”她声音小得让人听不清。
赢素的心揪了一下,他看到她挑着面条的手分明是在颤抖着。
“我来的时后鼓楼来响过,现在是子时刚过。”他进了厨房,这才看清满桌子的菜竟没有一个是他见过的。
所有的菜肴都做的不多,但刀工细腻,选料考究,尤其是那些菜式更是连他这个大昭的皇帝都未曾见过!
“子时过了啊……”她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不再纠结般的把筷子架在了碗上:“过了子时就不是十五了,那这寿面吃不吃的也不打紧。”
寿面?
赢素的视线再次看向饭桌,这才发现通常他坐的那个位子上也摆着一碗面条。只是那面大概是出锅太久了,一看就是冷的,面上放着一枚小小的鹌鹑蛋,‘露’出在汤汁的外面,看着有些发干……
那是一碗早就出锅了长寿面。
十月十五,不是他的生日,而她又早就托赢绯带了消息给自己:“十五,一定要回来吃饭……”
原来,今儿是她的生辰!
“我……我没想到会是你的生辰……”赢素只觉得无比懊恼,若早知道今天是她这么重要的日子,无论如何他也会早出来些的,哪怕是赶在子时前,陪她吃一口寿面也好。
“韩‘’朝的生辰是什么日子。”岳西幽魂一样的,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有些哑。
“九月初四,才过了的。”赢素随口答道,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呵呵!”岳西轻笑一声,右手颤抖的端起了那小碗寿面直接扣在了还在跳跃燃烧的红烛上。
她身子亦跟着摇晃了一下,随即岳西起了身,离开了椅子。
“岳西……”赢素迎着她走了过来,可除了能叫她的名字,一时他竟不能找到任何话去安慰她。
她的面无表情的悲伤,她的苍白的倔强都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