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绍使了个眼色,就有婢女下去传话了。
“冯玉河已经在审那个丫头了,母后稍安勿躁。”殷绍劝了她坐下。
刘皇后喝了口茶,还是不放心,还是站起来道:“本宫还是过去看看桀儿再说吧。”
她急匆匆的往外走,廖倩华不敢怠慢,连忙亲自扶了她的手,陪着她一起过去。
刘皇后难得过府一趟,殷绍身边几个有名分的妾室也都不得不半夜爬起来,跟着过来请安,这时候一群人就不得不陪着她一起去了廖倩华处。
满太医给殷桀诊了脉,由衷地松了口气道:“小殿下倒是还好,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几日微臣会每日过来,给小殿下扎针疏通一下血脉。”
“那就好,那就好。”刘皇后总算是舒了口气。
这时候,外面冯玉河派过来报信的人刚好也到了,“殿下,娘娘,那个丫头招了。”
殷绍还没说什么,刘皇后已经目光一冷,凉凉道:“把她提到前厅里去,本宫要亲耳听她说什么。”
冯玉河看了殷绍一眼,殷绍点点头,他便转身去了。
这么一来一回的耽搁着,众人在折回前院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殷述眼尖,刚一穿过垂花门,就先惊讶道:“咦,十一皇叔?您怎么也来了?”
宋楚兮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去见那人今天居然换了朝服,正被婢女引着,款步从大门口的方向行来。
自从交出北川的兵权之后,殷湛就实打实的做了个闲散王爷,常年居住在自己的封地临阳,而偶尔回京的一段时间,他也基本都不会上殿参与朝政的。
端木岐的唇角冷讽的勾起一个弧度。
这边殷湛已经开口道:“今天陛下已经开印上朝了,你们几个全都缺席不在,本王过来看看。”
这个理由,十分的合情合理。
虽然人人都心存疑惑,却是端木岐洋洋洒洒的笑道:“这大清早的,还真是难为宣王殿下了。”
他这一开口就带了很重的敌意,因为有除夕国宴上的事情在先,众人也是心领神会。
“我府上出了点事,耽误了上朝,回头我会进宫去跟父皇解释,有劳十一皇叔走这一趟了。”殷绍迎上前去一步,随后目光冷讽,意有所指的扫视了一眼殷梁等人。
“横竖都已经是晚了,也反正都要被父皇责骂,那咱们兄弟几个索性就等着随后一起进宫去请罪吧,做个伴也好。”殷梁笑道。
如果只是殷绍的姬妾争宠,他不会有兴趣,可是现在牵扯到了殷桀身上,他就怎么都要留下来看看了。
殷绍也懒得同他打口水官司,看了他一眼,就带着众人回了客厅。
冯玉河命人将那乐竹拖上来,彼时那丫头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而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说要处死他的时候,她未必害怕,可是要让她吊着半口气再活下去,他便就承受不住了。
“说吧!”殷绍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
“是——是奴婢做的!”乐竹趴在地上,声音抖的利害,虚弱不堪,“颜承微经常斥责奴婢照料小殿下不用心,年前的时候,又一次又因为奴婢晚上忘了关小殿下那边外屋的窗户而罚了奴婢的月例银子,奴婢——奴婢就坏了恨。”
颜玥对待下人,并不是个太苛刻的人,可唯独在和殷桀有关的事情上,会容不得人。
乐竹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哀求道:“殿下,奴婢真的没有毒害小殿下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报复颜承微。奴婢——奴婢有很小心的,是最近这段时间知道小殿下回去的晚,奴婢才敢做的。现在天黑的早,奴婢都是白天里换了蜡烛,趁颜承微傍晚过去等小殿下回来的时候给她用,而且只放在外间,只要她一走,奴婢就马上换掉了,绝不敢伤害小殿下一分一毫的啊。”
“你——”宝音闻言,立时就被气昏了头,指着她道:“娘娘不过就是责骂了你两句,也值得你这样丧心病狂的报复?”
“这理由,的确是牵强啊。”端木岐垂眸抿茶,一面拿眼角的余光去看了眼旁边的宋楚兮。
“颜氏出事了,皇长孙却安然无恙,只从这一点来看,至少这丫头所承认的她要毒害的目标没有错。”宋楚兮冷冷说道,面无表情。
可是,这丫头给出的理由的确是牵强,根本就不足以构成她起杀心的理由。
“你好大的胆子。”刘皇后想起此事就后怕不已,怒不可遏的大声道:“你还敢说你没有谋害皇长孙之意?就算是你事后及时熄灭了烛火,屋子里的毒气散不出去,桀儿还不是要跟着遭殃?你这贱婢——”
事关殷桀,刘皇后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激动之余,心悸之症便隐隐有了复发之势。
“娘娘,娘娘息怒,当心您的身体。”她身边婢女赶紧给她抚着胸口顺气。
“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愿意领罪,请娘娘和太子殿下责罚。”那丫头道,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一心求死了。
打杀一个丫头,就能消了她的怒气了?刘皇后单手压着胸口,终究还是义愤难平,霍的就是扭头,恶狠狠的看向了廖倩华,骂道:“区区一个后院你都管束不好吗?让这贱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是真的好无所察,还是根本就是乐见其成,才有意纵容的?”
“母后!”廖倩华也自己难逃干系,却没想她会矛头直接指向了自己,赶紧跪下去道:“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