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尤其是霍明锦的几个属下,大张的嘴巴都能塞进一只鹅蛋了。
傅四老爷很高兴,回头叮嘱傅云英几句,和赵师爷一起走出去。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傅云英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傅云章脚步微顿,回头看她。
霍明锦也停了一下。
其他人都在,她犹豫着不知该叫他什么,叫明锦哥袁三会起疑的,只好道:“二爷……二哥,我有话和你们说。”
霍明锦转身,扫视一圈。
房里其他人连忙加快脚步出去,乔嘉最后一个走,轻轻把门合上。
“查出什么了吗?”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听不见了,傅云英问。
霍明锦和傅云章对望一眼,眉头都皱了一下。
她接着道,“我吃过的食物、饮过的酒应该没有问题,宫宴上没人能动手脚。那晚我只喝自己杯中的酒,其他人塞过来的酒我碰都没碰一下。”
倒不是她有意提防有人害她,只是习惯而已。外出赴宴也是如此,她身怀秘密,自然要更当心。
从入仕以来,参加过的宴会少说也有几十场,她还从未在外面大醉过。
唯有当年曾在武昌府醉过一次,那也是故意为之,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她仔细回忆当晚发生的事,眉头微蹙。
霍明锦目光深沉。
片刻后,他轻声道:“查过了,总归是问题出在太监身上,可能是司礼监那边动的手。”
锦衣卫、太监、朝臣,三者关系错综复杂,他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把阉党压得死死的,刚卸任没多久,阉党就死灰复燃了。
新君即位不久,和朝臣关系生疏,很多地方需要用到太监,这时候锦衣卫又变成弱势,太监们自然就蠢蠢欲动起来。
傅云英揉了揉眉心。
她不怕得罪太监,但这种隐私手段防不胜防,也是个麻烦。
“你别操心这事,我让阮君泽去处理。”
霍明锦淡淡道,递了杯茶给她。
阮君泽从卫所回来了,现在待在兵部。
她喝口茶,望向傅云章,“那大理寺那边……”
傅云章明白她在问什么,不等她说完,道:“官员叙复的事暂时交给齐仁,你病了,得找个人代替你,赵弼最近忙于蔡副指挥使的案子,抽不出空。这是刑部和大理寺卿商议过后的结果。”
傅云英唔一声,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差事办得差不多了,换上齐仁也影响不了什么。
只是齐仁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其他人肯定不服。
谈了会儿正事,她毕竟刚刚病愈,不觉打了个哈欠。
霍明锦立刻道:“好了,以后再谈,歇着吧。”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杵在床前。
傅云英觉得自从醒来以后,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自然还是对她好的,但这好中掺了些别的东西。
他在克制着什么,也许是怒火,也许是其他的。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傅云章也要她休息,放下挂起的虫草罗帐,轻轻拍一下她身上的锦被,“睡吧。”
她躺下了,看着两个男人并肩走出去。
……
院子里特意凿了一方水潭,周围一圈鹅卵石围起来,设栏杆,假山环绕,遍植垂柳。
柳条比春天的坚韧,但颜色不及初春的娇嫩。天气越来越冷,水潭里的水倒映出瓦蓝的天空。
穿罩甲的武人们守在院内角落里,飞鸟藏在枝叶间,啾啾鸣叫。
傅云章侧头看着霍明锦,轻声问:“霍大人当初为什么想杀崔侍郎?”
他查过卷宗,霍明锦并非心思歹毒之人,处于他的位子,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可避免也有无辜受牵连的,但绝不会滥杀。他向来和崔南轩没有什么来往,按理来说不该结仇才对。
霍明锦面色不改,凝望日光下折射出道道银光的水波,淡淡道:“看他不顺眼罢了。”
傅云章眼眸低垂,“那为什么后来又放过他呢?”
话锋一转,“是不是和云英有关?”
霍明锦收回视线,看向傅云章。
这男人云淡风轻,虽然脾性温和,和同僚关系融洽,但其实对什么都没兴趣。他是云英的堂兄,血缘关系疏远,可她很信任他。
若没有傅云章毫无保留的支持,云英未必能去武昌府。
他很敏感,竟然能察觉到崔南轩和云英之间的关系。
阮君泽想杀崔南轩,他听之任之,默许了这事。后来因为傅云章的介入,崔南轩中了几箭,并未伤及性命。
霍明锦没有说什么,她不喜欢提起上辈子的事。
但傅云章却明白了,果然和云英有关。
他救了伤害过云英的人。
傅云章闭一闭眼睛,觉得拂在脸上的风突然变得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