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在飞云的视网膜里,爱美兰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越来越高,使飞云有点想去仰视爱美兰。
我怎么啦?飞云很怪异地哆嗦了一下。
“飞云,帮我拉开拉链……好吗?”爱美兰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突显出其柔弱的一面,让飞云不由得有种想要呵护她的爱恋感。
“嗯。”飞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拉着爱美兰连衣裙的拉链。
“嘶……嘶……嘶——”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拉开拉链的嘶嘶响。
第一次看到爱美兰衣服底下的玉体,虽然只是一小片美背,飞云心中却腾起激烈的矛盾感。一方面,无言的激动告诉着自己,爱美兰已经把整个人完全给了自己。另一方面,诡异的现实却提醒着自己,双方地位的可能差距,流浪儿与公主的差距,天与地的差距。
皮科特言之确凿,自己很难怀疑他。若属实,也正好解释了他上次棒打鸳鸯的举动。毕竟,自己的加入,必定会导致皇室继承问题的混乱。
而且,爱美兰是公主这个事实,也恰好说明了为何皮科特竟然会向自己下跪……
矛盾,不安,更加矛盾,更加不安。
使飞云心乱如麻的可恶回圈,完全无视主人的想法不停重覆着。
飞云停住了,直到爱美兰轻轻哼了一声“飞云”,飞云的手才恢复动作。
谜底,终于揭开了。
当飞云轻轻拉开爱美兰肩膀上的衣服,把一小滩药水涂在爱美兰的肩膀时,奇迹发生了。就像是浸过水才能看到的藏宝图,爱美兰的左肩膀皮肤立刻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埃克罗的皇家徽章——圣十字金狮,清晰漂亮地呈现在飞云的眼前。
“啊!”不自觉地,飞云发出一声轻叫。
“失礼了!为了证实,请恕微臣大胆。”
爱美兰搂着飞云床上的被子,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子,把背转过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沉默了,剩下的,只有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皮科特隆重地单膝下跪,以一种崇敬的表情配合着严肃的声响道:“臣马斯本·皮科特,参见埃克罗十四世女皇陛下。”
埃克罗……十四世?
今天的皮科特可谓语出惊人,使人惊吓连连。前一秒钟才说爱美兰是公主,后一刻就说爱美兰是女皇。
飞云和爱美兰两人自觉已经被惊愕的波涛淹没了。此时仿佛有只恐龙在两人心里快速地奔跳着,“怦怦怦”地,心脏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似的。
飞云望着爱美兰,爱美兰却对着飞云摇头。比起这份从天而降的莫大荣耀和权力,爱美兰似乎更在意飞云对自已的看法。
“不,飞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爱美兰慌张无序的辩解、诉说,根本无法将飞云从愕然的漩涡中拉出来。
“还是由我来解释吧!先说最重要的。”好似要为将要说出的话积蓄力量似的,皮科特停住了,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之后,以一种沉痛的声调:“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任国王陛下——埃克罗十三世已经在今早驾崩了,同时成为天国平民的,还有……现任皇储查克斯殿下。”
“不——”爱美兰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悲情的眼泪,“哗”地如珠帘般落下,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哭成了泪人儿。
“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没确认吧?”飞云首先是愕然、僵呆,然后反应过来皮科特话中还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充满可能的句子。
“虽然没有最后确认,但也差不多了。总之,皇宫的秘密电脑向我们发出了国王驾崩的信号,而且死因是催眠剂中毒。”
“不——”爱美兰再次惊叫,不过,这次她激动过头,竟然昏过去了。
“……她没事。”飞云抱着爱美兰,感受着她开始趋于平稳的呼吸,对皮科特点点头。
“看来,爱美兰陛下也知道,不,在确认一切之前,还是称呼她为殿下好了。”想了一下,皮科特暂时确定了爱美兰的身分。
“飞云,这其实是我们皇室的秘密了。埃克罗皇族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家族。先皇们订出一条规炬:宁愿死都不能让人家控制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血脉。所以,皇族中人都有种经过数代改良而成的特殊体质,就是对催眠剂和自白剂等东西过敏。”
皮科特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其实这个秘密也是家父在二十年前无意中得知……君权国家,最大的特点就是权力集中。君王好,国富民强。君王坏,国穷民弱。因此国王是绝对不能受别人控制的。”
“你的意思是,埃克罗星发生秘密叛乱,叛军抓住了国王陛下,并企图控制他时,反而导致陛下驾崩?”飞云很快地理清了线索。
皮科特沉沉地点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到,我们中计了。中的,是双重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我已可以基本确认,是法希特和斯图加特两大家族同时叛变……”说到这里,皮科特一向充满精力的面孔显得疲倦不堪,他以一种夹杂着愤怒和无奈的声调继续道:“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接下来,皮科特就向飞云完整地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断。
飞云仔细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