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的地盘上喧闹无比,好像他一天到晚都精力旺盛,还是郡主这边比较适合躲藏和思考。
而在阿曼悠闲地整理近来的笔记的时候,云寒却闯入练武大厅中,拜倒在银锁脚下。
银锁惊了一下,弯刀搁在他肩上,道:“是要请死吗?我赦免你的死罪。”
“影月,属下没有在开玩笑……康旗主叫我回来通知你,他和胡掌柜,已经从你带回来的刀上找到线索了。”
银锁奇道:“你和阿曼换班回来,怎么会碰到康旗主?”
云寒道:“今日安萨凡与乌山少主说许笑寒要见她,还带了一封信,乌山少主看过信后,答应去见许笑寒。”
“想来信是真迹,然后呢?”
云寒道:“乌山少主约许笑寒在城东‘一口尽’见面……”
银锁听了扑哧一声,心道大师姐这是要请许笑寒吃汤饭吗?
云寒续道:“安萨凡便出门传信。我跟着她,她去了市场里的一处茶铺,与人通了信,两人遂去了东南一处庄园里,许笑寒便在此处做客……奇就奇在此处,安萨凡对乌山少主说,她是蒙许笑寒所救,可等她真见了许笑寒,两人竟似初次相识。那个茶铺老板将安萨凡引荐给许笑寒,说‘此乃郡主侍女,此番正是约你前去相见’。许笑寒看起来很高兴,明天辰时一刻便去赴约。”
银锁道:“唔,这听起来是个一诓诓两边的陷阱,许笑寒也要救乌山行主,乌山少主也要救乌山行主,安萨凡若是倒戈向朱异又或是向歆,此番两下一约,就是要把这两人一网打尽。”
“少主,话虽如此,但许笑寒和乌山少主都武功高强,这两人若分开来打,还或有胜算,若是一起打,真有胜算?”
银锁点头道:“你说的对。‘一口尽’你们一早便调查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地方,里面最厉害的,当属目前还是中立的仇老头。仇老头若是对方的人,想杀金铃又或是许笑寒,都不是难事。安萨凡的东家知道这两人的藏身之地,何不让仇老头直接去杀人?想来仇老头应和这事没什么关系,对方如若真的敢在‘一口尽’里动手,恐怕得先问过他。大师姐必是想到此节,才约在那里。”
“是,少主说得对,那我们就不必警示乌山少主了?”
银锁道:“你是如何碰上康旗主的?”
云寒道:“就……能藏人的地方就那么多,我和康旗主都是那么大块头,就碰上了……”
银锁笑道:“康叔叔居然亲自出马,对方好大架子!”
云寒道:“听说许笑寒住在那里有些时日了,不仅如此,‘岁寒三友’也住在那里。”
银锁皱眉道:“那高义呢?”
云寒道:“高义不在此处……可是我觉得其中有不少熟面孔。或许……”
银锁点头道:“不错,或许上回那些莫名其妙在城东打架的人,都住在此处。可是若是住在此处,五十多个人就那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也该有反应吧,莫非并不是这里出来的人?”
云寒道:“康旗主回来后,必有消息。我担心的是明日……”
银锁道:“许笑寒武功不赖,我们的人去的多了,武功参差不齐,反而遭人疑心,不如就你我阿曼。”
“……啊?”明天那个时候正是云寒替了阿曼的班回来睡觉的好时机,就这样被影月右使无情地克扣了!云寒却不敢说什么,巨大的身躯缩成小小一个,以示忠诚。
银锁满意地点头道:“嗯,云旗主堪当大任。明日辰时,我与你从此出发,阿曼继续看着安萨凡,不过这么重要的场合,安萨凡一定会去的。”
说是辰时出发,银锁卯时正就派出阿曼暗中保护金铃,自己先行跑到酒馆里呆着了。
仇老头今日也早早就来到这里,见她来了,问道:“小女娃,你好久不来找老夫喝酒,老夫一个人憋闷得很啊。”
银锁皱眉道:“你不是怕女人怕得紧,怎地不见我还想我了?”
仇老头摸摸胡须,笑道:“哎,小女娃性子像我二徒弟,像个男娃娃,因此老夫不怕你。”
银锁奇道:“咦,你还有徒弟?学什么?学你的武功还是算命?是什么样的人?怎地不来看你?”
仇老头叹气道:“什么都学。他淘气得很,可是大家都爱跟他玩。成天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小屁孩,上蹿下跳地在家捣蛋。后来……后来因为捅出来的篓子太大,只好逐出师门了,唉,唉,唉……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譬如说你和你那大师姐,就要互相爱护,不要下手不知轻重,坏了和气,像我那两个徒弟一样,最后闹得不共戴天……”
银锁撅嘴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仇老头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今天可是来找我花钱的?”
“不是,我来喝酒。”银锁说完,要了一碗汤饭,又要了一壶仇老头一般舍不得喝的酒,在他面前吃起来。
仇老头的眼神一直钉在酒壶上。
银锁吃得很慢,一直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拉了一下仇老头,问道:“昨天到今天,这里没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仇老头不说话,对她飞了个媚眼,又对酒壶飞了个媚眼。银锁撇撇嘴,随手拿过杯子倒满一整杯,推到他面前。
仇老头慢慢品酒,喝得啧啧有声,半路停下,深深地、满足地叹了口气,对银锁道:“就老夫来看,没什么奇怪的人。”
银锁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是在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