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震点点头,“据薜幽栖说,他们刺杀章仇兼琼不成,已经逃离戎州了。日前有边民看见有一对疑似他们的男女在胡浪山附近出没过,还向边民打听过胡浪被灭之事。”
高汉一击掌,恨道:“这就没错了,一定是他们!”
何止薜幽栖一人为寒星和归崖子而来,在高汉与严震说话间,陆续有人来到了悟了处。
严震不欲与那些人相见,此间自家事已了,便请高汉代他向薜幽栖告辞返家去也,端地洒脱如斯,真一超人也。
今天与严震一会并未能给高汉全部解惑,高汉只彻底搞明白了一个道理。
修行之道在当世因天变之故显得有些杂乱,有些方式方法都在重新梳理和整合当中,修者也需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找到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大唐在此时编修《开元道藏》,想必也是应时事所需。
高汉送走严震来到悟了处,隔窗看到厅里的情形不禁为之一愣。一大帮子认识不认识的和尚、老道甚至巫者挤满了前厅。何应虚、张氲师徒、无相,还有卓不二赫然在列,看样子都以何应虚为首在商谈着什么。
高汉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原来他们是在商量着怎么追捕寒星二人。
“这倒是个正事儿。那寒星这朵膨硕艳丽而又臭不可闻的大王花,这回招的可不是蜜蜂,而是一群要人命的马蜂。就是不知道结果是蜜失蜂回,还是蜂死花肥……”
卓不二是当中最不用心的一个,耳朵也好使,听到厅外高汉的声息,悄然从人群里面退了出来。
高汉示意他不要出声,到他处述话。
走出院外,高汉一拍卓不二的肩膀,“你这家伙干的好事,自己摆不平严震倒把他支我这里来了!”
卓不二嘿嘿一笑,“先生勿怪,我知严师心性豁达,与先生必有好会。也听得严师走时满心欢喜,可是好事成了?”
“成了,妥妥的,他给的嫁妆份量可不轻啊。”拜卓不二所赐,结交了异人,最主要的是那群后生有了个安稳的后盾可靠,高汉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便放过了此节,“巫山现在情形如何?”
“一切皆好,与唐使商定了各项事宜,姚姜正在抓紧确实,否则我也不会出来寻先生了。”
“你怎知我在这里?”
“原来我想沿东线南下必要晚于先生,就想走较近的西线,到南疆后再向东与先生汇合,没想到跟着他们一群人来此就遇上了,当是天意如此。”
“确是巧合。”高汉摸了摸下巴,“我听这帮人说要入山搜寻两贼,你有何建议?”
“嶲州入南疆,有一处咽喉之地最为重要——泸津关。那是嶲州的南大门,泸水横拦,亦是灵关道与南疆相通的陆路关口和水陆关津重合之地,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我想咱们时间不多,与其耗在山野,莫如去泸津关守株待兔。”
“很好,思路比以前清晰多了,看来这段时间你也没闲着。”高汉赞道,“不过,此去泸津我等不可久候,也没时间在那里耗着。我有种感觉,别看这回人多势众,但一定抓不住寒星那贱人,我跟她的遭遇当在南疆……”
严震说自己已智或可一步入贤,高汉暂时还没理解透这是一种什么境界,但冥冥中对有些事或有感知,尤其这次对待围堵寒星一事上,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跟着感觉走,让我拉住贱人的手,别人别跟着我,因为你们不懂我的温柔……”
高汉一边哼着歪调一边指挥着徒弟们准备出发。卓不二是土财主,早就给大家备好了马匹、车辆、食货等一应所需,这大师兄当的有模有样,让祝震等弟子相当满意。
“我擦,这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弟叫的这个亲,那我岂不成了西天取经的唐僧了?”
高汉猫在马车里听着徒弟们在外面大呼小叫,心里乱琢磨着。队伍出发了,这回高汉没告诉任何“外人”,就是不想再管闲事儿。可惜没走出多远,“外人”主动找上了他。
悟了夹着小包,跟薜幽栖两人悄然缀到了队伍后面。
徒弟们都发现了多了两人,但高汉跟悟了他们之间是长辈们的事儿,没人敢管。
尤其在杨敬没跟高汉一起回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多嘴会不会触动高汉现在那脆弱、敏感的小神经。如今的高汉在徒弟们眼里那是相当具有威慑力的,直逼动不动就念紧箍咒的唐僧。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西游记》是神马东西,但对高汉从心里打怵。
悟了和薜幽栖可没卓不二那么有钱能买的起马和马车,两人变卖了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才买了两头驴。
驴和马的步点儿跟本就不在一个点上,尽管徒弟们不说,但高汉的耳朵多尖哪,走着走着便听动了队伍后面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撩起马车上的布帘,高汉一眼便看到了薜幽栖那仅次于卓不二的高冠和悟了那闪亮的小光头。
“这还赖上了,甩都甩不掉?”
高汉眯着眼睛向二人摆了摆手,请他们上车。自打遇见薜幽栖之后,悟了整个人开朗了许多,尤其是在薜幽栖偷偷给了他一块古玉之后。
悟了以为别人不知道,但现在睡觉都睁着半只眼睛监视他的高汉可在暗中看的相当清楚,心里愈发对悟了的来历感到困惑,也愈发对悟了向自己隐瞒的行为爽,不爽的后果自然是得找机会报复。
上得车,悟了厚着脸皮往旁边一歪歪,“哎,还是车上舒服啊。”
薜幽栖可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