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陪我说说话吗?”李月心这么说,倒没有其他什么多余想法的意图,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他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和北堂秋月,方便他们以后的相处,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身体里呆多久。
北堂秋月愣了愣,在李月心的脸上,她看到了玄木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表情和神态,那是一种叫软弱的情绪。北堂秋月自小在怡情阁里长大,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得多了,对于李月心此刻的表情她自然见的也不少,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表情会出现在玄木脸上,而且还是对她表现出来。玄木在她的印象和认知之中,从来都是一个处事不惊甚至丝毫不表露于外的人,纵使那日在朝堂上皇帝要杀他,他也没有皱过眉头,只是她尚不知眼前的李月心根本就不是她熟知的玄木。
“好。”北堂秋月自然无法拒绝李月心的请求,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将碗放在了床头。
“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受的这么重伤吗?”李月心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只是他却不知道玄木的伤势又从何而来。
北堂秋月听到了李月心的问题,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你…不小心从山崖下跌落了下来,所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原来是这样。”李月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身上绑着绷带所以看不到自己的伤口,但如果他能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就会立刻发现,北堂秋月在骗他。如果李月心仔细去深究北堂秋月的话语,他或许也不难发现北堂秋月在骗自己,只是他压根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北堂秋月见到李月心没有深究自己的答复,心里松了一口气,之所以北堂秋月没有告诉李月心实情,也是临时起意。在她的心里,从前的玄木似乎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虽然他们的关系都已经确立了,但北堂秋月丝毫没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她觉得即使玄木承认了对她的情感,她的存在对他而言也显得可有可无,但是现在这个失忆了的玄木却让她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变得更像一个凡人。
“我这个伤势大概还要多久能恢复呢?医生有没有告诉你?”李月心提出了下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因为他现在跟个瘫痪的残疾人一样,只能躺在床上,虽然有个绝世美女每天陪在自己的身上伺候他照顾他,但如果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成了个一等残疾,那么再漂亮的女人在对自己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医生?”北堂秋月一脸茫然的看着李月心,不太能理解李月心口中的这个词汇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大夫吧?大夫当时说,你这个伤势太重,好在你以前的身子底质很好,算上你昏迷的日子,应该再有七天的样子就能下床行走了,只不过你以后可能没办法再用武…再干什么粗重的体力活了。”北堂秋月本来想说练武,但又鬼使神差般改了口。说到这里,北堂秋月忍不住神色黯淡了下来,从前那个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北朝天威元帅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星期啊?那还好。”李月心心里顿时心安了不少,一个星期也比终生瘫痪在床上好,只不过联想到自己这一个星期还要靠北堂秋月来贴身照顾,李月心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等我恢复了,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秋月本早已是木哥哥的人了,照顾你是秋月分内之事,何谈报答?能这样陪在木哥哥的身边照顾你,已经是秋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北堂秋月羞涩的低下了头说道。
北堂秋月的这番话倒是让李月心听出了一点苗头,似乎玄木以前都不在北堂秋月的身边?“玄…我以前很少在你身边么?”
“是啊,你从前总是在外征……奔波,所以我们都是聚少离多。秋月从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根木哥哥你找一个山村里来隐居,不再理会那世俗的纷争绕绕。”北堂秋月面带向往的神色看着李月心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都有所隐瞒而怕对方发现,他们对对方话语之中的间隔都没有起疑心。
“那好,那我李…我玄木对天发誓,待我伤势好了以后,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带着你,绝对不会丢下你,可以吗?”李月心想当然的顺着北堂秋月的话往下说,习惯性的却是险些把自己的名字给说了出来,连忙改口。说着,他还举起了右手。
北堂秋月听到李月心的话,更加顾不得多想,一脸欣喜,激动的扑入了李月心的怀里。
“啊!”李月心发出了一声惨叫,北堂秋月这一时的激动却让她忘了李月心身上还有伤,这一抱却是差不多没把李月心痛晕过去。
一周后。
一周的时间,说慢也不慢,说快也不快。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还是因为药效的问题,李月心基本上都处于昏睡的状态,几番醒来也都见到北堂秋月在忙里忙外,心里越发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他与北堂秋月非亲非故,北堂秋月却这么尽力尽力的照顾他。其实也不怪李月心这么想,虽然过去了这么些天,他与北堂秋月也有了不少肢体和言语上的交流,但他始终还是没太习惯把自己代入到玄木这个角色上。
这一日,李月心从梦中醒来,一周之期已过,让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下地行走。
北堂秋月站在窗边,面带关切的看着李月心。虽然李月心没说,但北堂秋月也能感觉出李月心那股急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