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什么锁都锁不住,还是一生平平安安的好。”
“命格还能有被借走的吗?”周锡兵的面上浮出了疑惑的神色,眼睛也恰逢其时地微微睁大了,似乎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人的命格能被借走?”
茶碗盖开了,白色的雾气氤氲开来。普云大师的身形原本就瘦小,盘坐在蒲团上更加是形销骨立的一抹影子。茶水上的雾气,几乎遮盖了他大半张脸,周锡兵只看到他眼中的悲悯之色:“借势,人有的东西,想要借的,自然会想方设法去借。”
“能借到?”周锡兵还是难以置信,看着老和尚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普云大师没有喝茶,只闻着茶香,轻轻开了口:“借的人相信能借到,被借的人心甘情愿出借。他们都相信了,自然也就借到命格了。”
“你是说,我老婆的妹妹心甘情愿被借走了她的文曲星命格了?”周锡兵瞳孔微缩,目光已经从香客转为了刑警模式,“她为什么会愿意被借走命格?”
普云大师哑然失笑,半晌才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除了菩萨以外,也就是她自己知道。不过王家的小女儿小时候受过伤,很多事情都忘了。”
周锡兵不肯放弃:“她是自己忘了,还是因为被借了命格,所以才忘记的?”
普云大师没有回答周锡兵的问题,反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叹息:“文曲星的命格有什么好啊。老天爷给的越多,要承受的越多。无知无识平平安安才是大福气,否则怎么说人生苦从识字起呢。”
这话越说越混乱了。周锡兵不愿意由着老和尚这么绕下去,直接追着问:“您的意思是,王函被人借了命格,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那么,到底是谁借走了她的命格呢?”
普云大师再一次笑了起来:“命格是天生的,谁能真借的走呢?要借的,总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跟高利贷一样,谁敢跟老天爷赖账啊。”
他现在的说辞,似乎又在打先前的脸。可是周锡兵还是隐约咂摸出了意思,有人想借王函的命格,因为她所谓的文曲星命格。
大约是周警官的神色太过于严峻,简直到了黑脸判官的地步。普云大师尚未来得及得道成佛,也是畏惧黑脸警察的。他安慰了一句周警官:“平安是福,你爱人的妹妹以后都是福禄命,这辈子衣食无忧,这才是最好的命。”
周锡兵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沉声道:“因为她舍了文曲星的命格,所以她才能平平安安的。”
普云大师将冷掉的茶水倒进了茶盘当中,像是在应和周锡兵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舍才有得,世间万物,莫不如是。”
“如果她不肯借命格呢?”周锡兵突兀地开了口,“如果她不同意借命格,是不是就成了这杯被泼掉的茶水?”
普云大师捏着茶碗的手停滞了一瞬,然后才重新摆放回桌上。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周锡兵的问题,这位心急的警察已经追着问了第二个问题:“借命格,除了这种生门,是不是还有死门?”
要是寻常人家会面,这还没有过正月十五,说什么死不死的,实在是大忌讳。不过佛家不忌惮这些,普云大师心平气和地告诉周锡兵:“我惭愧的很,修行浅,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生门死门。”
周锡兵将话题又绕到了前面:“那活着借命格的,是不是要走什么仪式?”
普云大师依旧不接他的话,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命都是老天爷定的。我只见过修行改命的,多做善事,人的面貌精神啊,都大不一样。”
“那借了命格的呢?”周锡兵盯着普云大师的眼睛,“尤其是借了死门命格的呢?”
普云大师微微叹了口气:“逆天的,终究会反噬。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骗来抢来的,肯定得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你是警察,应该比我这个不通俗世的人知道的多啊。”
禅房门被敲响了,那位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一样的中年和尚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唤师父:“有位施主想请您老人家帮忙去看看风水。”
普云大师对周锡兵露出个苦笑:“看,出家人不打妄语,老和尚一说谎,就当场被打脸了。人在俗世中活着,谁还能不通俗物啊。”
话虽然这样说,普云大师却没有请新香客进来的意思,直接让徒弟去回绝对方:“让他另请高明吧,我哪里会看什么风水。我就是个没用的老和尚,就等着什么时候两条腿一蹬,走了。”
一位声名在外的高僧嘴巴里头说出这种话,实在有些不合时宜。普云大师却浑不在意,反而叹了口气:“得道高僧,谁得了道啊?反正我是没本事得道的。我要真得道了,也不会有人跑来喊我看风水了。”
当师父的人一推五六三,在外头的徒弟急的不得了,支支吾吾道:“师父,您老人家还是拨冗给看一下吧。这位先生来的急,事情也比较棘手。”
普云大师冲周锡兵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个算是不好意思的神色:“叫您见笑了啊。你看,我也是俗人一个,说是修行,可还不是净做着俗事。”
周锡兵站起了身,冲普云大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