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坏了,因为他为了贪污那些贪款,所以,将几万人的生命全部扼杀在了承舟府里面,自己一个人独霸了所有赈灾款项,你说,赚不赚?别说那个老头了,连我都会动心呢?”
万俟泊脑中白光一闪,一个信息恰好跳出来,他紧蹙眉心道:“所以,你便将承舟府的上级给尽数屠戮?”
几年前,陆续听见了官府的人被屠杀,派人去查,却了无踪迹,反倒是抓出了一长串的贪污腐败,顺便便清理门户,倒是没有发现这件隐藏在了脏污底下,用鲜血铺成的高楼大厦。
落岩晖脸上浮现红润,像是桃颊粉面的初嫁女,阴阳怪气道:“对啊,当初我搜寻他们可花了好一番功夫呢,终于都将他们给解决了。”
万俟泊越听越皱紧眉头:“那为什么还要将你们承舟府的事情掩盖下去,将所有的贪污都揭开在人们面前,那为什么,唯独这一项,这么令你讨厌,仇恨的丑闻,不让它暴露出来,一旦爆出来,我相信,征伐他们的,定然不止你一个人。”
万俟泊心头浮现起了不好的想法,墨眸紧紧的盯着落岩晖那痴狂的模样。
或许是现在伪君子的面具早已经被撕碎了,所以,他也再不掩饰了,越是说到后面,越是阴阳怪气,让人心里毛毛的。
清风卷过,那摇摇欲坠的发髻,还是承受不住,哗的一下,便撒了下来,一头乱发,将落岩晖整张脸都覆盖了上去。
只露出了一双阴骛的双眼,盈满了怨愤与丑恶,他咧开嘴角道:“如果让你们知道了,那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呢?”
寒气仿若毒蛇,猛的从足底窜进血管,将心脏都给裹的通体生寒。
落岩晖已然是一个疯子了,他已经不是单单仇恨那些伤害了他的家人,他城里的人了。
他怨恨的是这个国家,他想要让这个国家销毁,他要这个国家消亡。
落岩晖看见了万俟泊墨眸里的惊惧,越发觉得心情愉悦,便善心大发,开口道:“你知道吗?我那么多年,就是每天都抱着这个希望去炼丹的,我不是唯一一个得救的,我却是唯一一个,这么厉害的炼丹师,就是因为我恨这个国家最深,他们夺走了宠爱我的父母,把我稍微年长一点的哥哥活生生的烧死在了城里面,我看着他们的尸骨一点一点被灼烧干净,只剩下乌漆嘛黑的断骨,有些甚至找不到。”
落岩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都一样,我就把他们重新煅烧一遍,然后就带在身上,每天看着他们,就算是再累,再苦,看到他们的那一刹那,我就觉得都没有了。”
他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件物事,像是对待自己的恋人一样,用充满了怜爱的目光,寸寸抚摸着那光滑的瓶子。
万俟泊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放在了那个玉瓶上,显然是在打那个玉瓶的主意。
落岩晖温柔的蹭了蹭那光洁的瓶身,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轻轻道:“出来吧,何苦待在那么憋仄的地方呢?反正结果都一样。”
万俟泊闻言,心上一寒,随后便看见一束白光从阴暗窜出,然后便有无数刀剑,流畅刀身,刀尖锋利,齐齐指向了那道身影。
万俟泊瞳孔不由得一缩,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一个弹跳,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万剑齐指中心。
他伸长了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形同落雁般柔软的身躯纳入怀中,一口甜腥铺面而来。
万俟泊忽的便被喷了一头殷红,口鼻内充斥着甜腥的铁锈味,顾不上看楚歌浼的情况,身子一翻,便滚去了屋檐。
腰后被狠狠一撞,万俟泊整个人不由自己的轻弹一下。
楚歌浼胸口一阵闷疼,耳畔传来万俟泊的闷哼,她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
将人扶起来,互相扶持着坐在了屋顶,脚下是徘徊着的丧尸。
“所以,你这是在复仇吗?向无辜之人复仇吗?那你们跟那些贪食厚禄,搜刮民脂民膏的污吏又有什么区别。”
楚歌浼受伤不重,因为在关键的时候,她已经用精神力护住了自己的筋脉,只是看起来有点可怕而已,事实上,大部分的力道都被万俟泊在后面挡住了,分散了一些。
所以,她现在还勉有余力,可以跟落岩晖瞎掰扯。
落岩晖对于楚歌浼的指责不仅没有感到愧疚,反倒是笑的越发猖狂,偏头看她:“或许呢,有没有区别又怎么样?就算我是个好人,我的亲人,我所爱的人都不会回来了?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那么累,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呢?哈哈哈!”
落岩晖整个人笑的眉眼如新月,好像这是多么的嘲讽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呢?”落岩晖耸了耸肩,“总得要有人感受这种绝望,才会真正刻在人类骨子里面,他们才会忏悔,他们才会知道自己错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只有亲身体验,才会有同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