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带着贾芸和一帮子臣子,经常在外面忙,还跑到重灾区去勘探情况,有的时候彻夜都不会回知府府上。
武曌身子骨儿弱,受不得寒气,水溶是不会让她到重灾区去的,自然留在府邸里。
今儿个早上,外面还是阴雨连绵的,武曌迷茫的睁开眼睛,伸手拍了拍身边儿,果然又是没人的,床榻也是凉的,便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
她这身子越发的疲懒起来,实在难受的很,紫鹃和雪雁赶紧跑过来帮忙,给武曌梳洗更衣。
武曌说:“皇上昨夜又没回来?”
紫鹃点头说:“是呢,皇上昨夜让人捎了信儿回来,说是在重灾区呢,这些日子一直下雨,河堤给冲垮了,粮田被淹,皇上这面子抽不出功夫回来,请娘娘照顾好自己身子。”
武曌点了点头,说:“若是皇上再让人捎信儿回来,就告诉那人,请皇上也保重龙体。”
紫鹃答应说:“是,娘娘。”
一大早上的就很阴霾,一直在下雨,下到黄昏的时候,雨水可算是停了,武曌在屋儿里憋得久了,闷得很,想要出去走走,丫头们就陪着武曌出来。
院子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倒是湿乎乎的,不止如此,花草全都给雨水冲烂了,蔫蔫儿的低垂着头,武曌随便看了看,没什么意思,反而十分颓废,便不打算看了,正要转身回去。
突然一个侍卫跑过来,说:“娘娘,不好了,咱们从京城里带来的许多战马,全都病倒了!”
武曌蹙了蹙眉,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那侍卫说:“娘娘,许是战马水土不服,这面子又连续下雨,战马全都病倒了,有的还口吐白沫,根本无法正常运送物资!”
他们这一行带了很多战马,都是良驹,自然不是纯粹为了赶路的,还有用送物资,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救灾抢险,这些子战马突然病倒了,的确非常误事儿。
侍卫说:“卑职已经让人去重灾区禀报皇上了,只是皇上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娘娘,这事儿不能拖啊!”
武曌知道这事儿的重要,便说:“随行的太仆到了么?”
侍卫说:“随行的太仆到了,只是……只是没一个看出究竟的。”
武曌干脆准备过去看看,众人匆匆来到马厩,果然看到战马倒了一片,十有八九都卧倒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没有病倒,但也是蔫蔫儿的,连草料都不愿吃。
武曌不懂怎么养马,看了也没什么办法,只不过这个时候,却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蹲在地上也显得非常魁梧,一身粗布衣裳,脸上都是大胡子,不修边幅,正轻轻抚摸着一匹战马,不知喂了什么,还轻声说:“乖孩子,快吃点子,吃了就好了。”
侍卫看到有人闯进来,还给战马喂东西吃,立刻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说着,一片侍卫“哗啦”一声围过去,将那高大的大胡子围在中间。
大胡子这才慢慢站起身来,武曌一看,好像有些印象,这不是那天给衙内赶车的大胡子马夫么?当时马夫还劝了衙内一句,没成想被衙内打了一个大嘴巴。
侍卫围住他,就怕是有人给马匹下毒,这个人满脸都是胡子,也看不到容貌,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看起来便不是好人。
不过那卧倒在地上的马匹,见侍卫们围住大胡子,立刻挣扎站起来,似乎想要去救那大胡子。
战马是从宫里带来的,按说和大胡子应该没什么交集,而这战马似乎想要去救大胡子,使劲打了两声响鼻。
武曌眯了眯眼睛,说:“等一等。”
侍卫们立刻助手,看向武曌,听凭武曌发落。
武曌走过去,细细打谅了两眼大胡子,说:“你懂的医马?”
那大胡子声音沙哑,低沉的说:“只会一些皮毛。”
武曌说:“这些马儿可是水土不服?”
大胡子说:“的确是水土不服,而且这里阴雨连绵,草料经常被水浸泡,马儿吃了也不好。”
武曌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儿,连京城随行的太仆都没有办法医好这些马匹,大胡子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武曌笑着说:“那还请先生援手,救一救这些马匹。”
那大胡子说:“你就不怕我给你们的战马下毒?”
“放肆!这位是当今娘娘!”
侍卫立刻喝骂一声,武曌却抬起手来,制止了侍卫的话头儿,笑着说:“我看先生的举动,就知您是个爱马之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下手,是么,先生?”
那大胡子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很快朝着马厩走过去,给那些战马喂食了一些草药,似乎在和战马说话一样,伸手去抚摸战马,嘴里聊天一般唠着嗑儿。
随行的太仆很是看不起那大胡子,自己可是京城里的太仆,太仆寺主管马匹,所有马匹,无论是祭祀时候用的马车,还是上战场的战马,都是由太仆寺管理,连太仆都看不出来的病,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就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