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一靠:“那又怎样?”
孙博士道:“这种毒草,若是皮肤没有破损,碰到皮肤还是没有毒性,只有吃下去才会让脏器腐烂。好在陈医令饮用的井水,是烧开之后,又泡了茶才喝下去。幸好茶叶本身也可以解一些毒性,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冯少珙皱眉:“太医署内的井水,可有污染?”
孙博士道:“这倒没有,在下已经试过了,所有的水源,都是安全的。”
冯少珙想了想又问:“若是歹人再投毒,可有解决办法?”
孙博士摇摇头:“在下刚刚试过,将一盅量的毒水,倒入一桶水中,抹在羊肉上,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若是再能烧开,就与普通水无异。”
冯少珙总算按下一颗躁动得想揍人的心,让录事将此事记下,挥手让孙博士退下。
“来人,去医令堂看看。”冯少珙坐了这么久,事情总算有点眉目了,他得出去走走。
夜深人静,太医署内又临时增调了官兵把守,医学生们渐渐都散了,免得在院子里遇上官兵,总会被盘问一番。
冯少珙走到医令堂外,看到院内的书房门窗紧闭,窗格里透出的光亮,连带着将院子里也照亮了几分。在窗外的长廊下有两盆炭火,周子瑜和崔信等几人,围坐在一起取暖。
见冯大人过来,崔信挤满起身迎到院子里,拱手行礼,小声道:“大人,里面还在医治,并无动静传出。”
周子瑜也起身迎上来见礼:“冯大人,在下周子瑜。”
冯少珙已经听手下向他禀报过周子瑜的来历,当下还礼:“原来是周大人家的大公子,劳烦周将军在此等候。”其实他也纳闷,周将军也就是章小娘子的师兄,送师妹道太医署也无可厚非,这又是等在门外又是送参汤的,师兄弟之间何时都这么亲如手足了?
周子瑜听出了冯少珙的话外之意,不得不简单解释一下:“章小娘子是在下的师妹,对家父亦有恩,她在京城别无亲人,家父叮嘱在下定要照顾好师妹。”
冯少珙才不信,也不追问:“既是如此,辛苦周将军。”他瞟了一眼长廊下的炭盆,这哪里辛苦啊,比他临时征用的书堂好多了,那边可是冷冰冰的。
周子瑜顺着冯少珙的眼光,知道冯大人心里所想,只得又解释:“这两个炭盆原本是书房内的,章小娘子说炭火的气息会影响病人,就端到外面来了。”
崔信在一旁禀报:“大人,陈医令的状况想是好转了,已经有一个时辰没有叫仆人进去打扫了。”
冯少珙看了崔信一眼,甚是满意,他就要听这句话:“甚好!崔评事,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我有事先回府衙,有消息随时来报。”
崔信和周子瑜拱手相送,等冯少珙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周子瑜这才发现自己也有些饥饿,想着锦儿到现在也就喝了一盅参汤,还不知道会累成了什么样,他不守在这里,回到家也是坐立难安的。
等到三更时分,等候在门廊下的几个人又冷又困乏之际,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萧七郎满脸喜色的走出来,唤醒昏昏欲睡的药童:“六哥儿,赶紧去药房端药汤过来,陈医令醒了。”
周子瑜蹭地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往里看:“竹风?”
竹风站在萧七郎身后:“周将军,锦儿累了,要回杏林馆去。”
周子瑜听着就心疼,立即吩咐罗怀:“赶紧去找个轿子来,让人去套车。”
崔信一听,想拦着又不敢,只好委婉的道:“周将军,现在外面宵禁,不如叫人拿铺盖,让章小娘子就在太医署的客房里安歇一会儿可好?皇上也有口谕,要重赏。陈医令醒过来,恐怕就会有旨意过来。”
周子瑜想了想,还是不妥,太医署内没人可以近身照顾锦儿:“我有通宵的令牌,不妨事。天一亮,我再送章小娘子过来太医署就是。”
章锦婳脚步虚浮的走到门口,一开口,声音虚弱:“崔大人,陈医令和曹博士已经无碍了,有萧七郎照顾就行,何博士胡太医都可以去休息了。”她看向周子瑜:“瑜兄,送我回去。”
崔信见拦不住,只好答应。
等罗怀找来轿子,章锦婳的脚都差点没抬得起来,急得周子瑜差点冲上去抱她上轿。
一行人踏着夜色返回杏林馆歇息,整夜无事。
章锦婳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早就错过了练功的时辰,可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