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是好日子,谁会料到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人劫持程家的马车?说句不好听的,她王若婉自幼长大,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这一辈子也只在霍重华身上栽过跟头,还有谁敢给她难看?
“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知不知道我是谁?”王若婉身边的大丫鬟不见了踪迹,独剩的一个服侍的丫鬟还被打晕割了手指,她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蒙面男子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与其他蒙面人不同,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宛若千年的墓地,寒彻透骨的逼人不敢直视。
有人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主子,皇城那边已经有动静了,一切如您所料。另外,您要见的人此刻就在外面。”
顾景航挥了挥手,让该男子退下。
王若婉见他转过身,光是看了一眼此人的眉目愣是吓的往草跺里窝了一窝,战战兢兢道:“喂!你倒是说话啊,你得罪了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趁早把我放了,我爹爹和夫君或能饶了你一条狗命!”
狗命?
顾景航藏在面巾下的脸微微冷笑。
上辈子太多人说他不如一条狗!可后来又怎样呢?那些人还不是死在了他这条狗的手里。
“堵住她的嘴!”顾景航吩咐了一句,大步往山洞外走去。
楚棠已经下了马车,她身后是十来个霍宅的护院,山风吹乱了她的鬓发,簪子上的赤金镶翡翠水滴坠儿随风摇晃,润着春日的光泽,透亮清润,亦如她的人。
不得不说,霍重华将她养的很好,白嫩如海棠花蕊,暗香浮动。腰上的禁步压着迎风而起的水滑青丝裙摆,袅袅身段,胜过当年的模样。
顾景航嗓音发哑,他不愿意承认,楚棠在霍重华身边过的远比嫁他时,要好上数倍。
“你来了。”淡淡一句,说出口时,却叫他犯了难,“我就知道你还记得这里。”
楚棠怎会不记得,她唯一一次与顾景航外出游玩,突缝山雨,就在此处躲了两个时辰的雨。除了这里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与顾景航去过任何旁的地方。
楚棠无心与他‘叙旧’,那些说破的事,亦或是永远也弄不明白的事,此刻对她而言,实在是没什么意义了。
她并不想听顾景航说起以前,也不想知道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棠面色浅淡,未施粉黛,却胜浓妆艳抹,“程家大夫人呢?她与你无冤无仇,还望顾将军高抬贵手,放过一个无辜的人,也算是顾将军你积德了。”
看出楚棠过的滋润娇媚,顾景航欢喜的同时却也痛恨。
顾景航上前一步,伸出的手还没碰触到楚棠,她已经轻身一转,避开了:“顾将军请自重,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
什么要求?
他的要求太多了,她能答应么?
顾景航迎着山风,狰狞的眼眶此刻变得发红,他像是极力容忍,额间的青筋凸起,“我今日会将一切都告诉你,当年为何那样待你,皆非我本愿。棠儿,我的好棠儿,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会明白的。霍重华和王若婉都不是好人,是他们二人害了你才对。”
这一次轮到楚棠想笑了。
且不论霍重华本事滔天,不知何时画了她的肖像,可王若婉?她上辈子可没那个运气结识当朝三品大员的独女。
两个与她无干系的人会害了她?
这怎么听都是个弥天大谎。
顾景航知道楚棠不会轻易相信他,他的棠儿与寻常妇人不同,有她自己的主见和看法,旁人不能轻易左右,否则他上辈子也不会用了那种手段将她困在府上。
若非逼到没有法子的境地,他从未想过去伤害她。
楚棠笑了笑,样子无奈又词穷,“顾将军真会说笑,你还想说什么?接着说吧,我听着呢,只望将军一会能放了程家大夫人。”
顾景航也不急于一时,他熬了两世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今天是该说出来了。他再次抓住了楚棠的手腕,捏在手心,丝毫不想放开,楚棠身后的护院这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与此同时,顾景航的人眼看也要动作了。
有人上前,在顾景航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景航抬眸,对上了楚棠一湾清泉的眸子,幽冷且清媚,和霍重华在一起久了,她也学会谋划了。
今日的霍重华怕是无暇分身护着他的后院吧!
顾景航让身后的人统统退下,一贯肃重的脸,这时绽出了笑容:“棠儿还带了人将我包抄了?呵呵……有点意思了,我就知道你还是跟以往一样,满脑子的小心思。”
楚棠不太喜欢顾景航这种亲切的口吻。她的确是防备了顾景航,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把握。
如果顾景航要借机害霍重华,她这般或许能拖住他。
只是……楚棠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没想到她安排在暗处的人,这么快就让顾景航知道了。
顾景航看着楚棠紧绷的小脸,以为她是生气了,又或是被自己看穿了把戏,她面子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