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捂得严严的,也一样有风险。与其等别人准备好了来问我谋杀罪,不如我趁他没准备先承认了,再指出此罪已赦免。至于我师父,他会庆幸我没因此撕毁和约的。”半晌,轻声:“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笑:“你看,我始终还是从个人利益考虑,我对我师父的教导……”半晌,沮丧地:“太难做到了。”

区华子良久道:“或者,能成全你师父心愿的,正是你这样的人。如果你舍生忘死地去成就他的理想,可能,就已经死了,我知道死人什么也做不了,活着,总可以努力。希望你别忘记他的愿望就好。”

帅望微微疲惫:“想忘也很难啊。”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他要杀了我呢。

冷秋来到朗曦不远的木叶山上。

刹那的恍惚,在青石台阶上站了一会儿,伸手指着道边一棵大树:“以前,我经常爬上那棵树……”沉默了。

韦行看一眼,爬上去干嘛?怎么不说了?神经病。

冷秋回头看一眼韦行:“走吧。”他不跟韦行聊这些事,因为他遇到韦行时,正是他最伤痛时,他会一整天不出一声。所以韦行从不敢同他闲聊。刚才那感慨,是同韩青说的,你看,树还在呢,人只剩我一个了,当年,冷恶,冷飒,婉儿,现在只有我一个了。

韦行听了,大约只会想:啊,那你老人家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冷秋多少还是希望韩青会追上来道歉,也许,韩青能有什么说法,让他可以原谅他。他巴不得能有个原因原谅韩青,你看,昔日旧识,只剩我一个了,现在,连你也不在了。

所以,韦行一路留下记号,他也没拦,但是,韩青没追上来。

死了吧?

如果死了,希望你灵魂安息。

希望,你已赎够了罪,灵魂得上天堂。

你杀的那些人,可以算到我头上,我反正是一个必下地狱的人了。

小路盘旋着到半山,数间干净的农家院落。

草刚长,池塘初开,几只白鹅扑着翅膀跳下水,发出“嘎嘎”声。

冷秋道:“你在这儿等着吧。”

韦行答应一声:“是。”

冷秋站在院门外,叫一声:“小叔。”

院子里正在树下坐着看孙子们打闹的老人,慢慢欠起身,然后“霍”地起身,手里的瓷杯子当头就扔过来:“滚!你给我滚!”

冷秋微微侧头,杯子飞过去了,茶水茶叶就洒了一身。

韦行顿时不悦地去拔刀,手刀柄,一想,师父让他在这儿等,明显不是想他去威慑一下对方的意思。只得闷闷松开刀柄。

冷秋进门,老人倒还是站在那儿不动。

冷秋苦笑,咦,没过来赶我出去,就是还有可能吧?冷秋慢慢走过去:“侄儿,给小叔请安来了。”跪下一拜,起身,脸上“啪啪”挨了两耳光。

怒吼声:“你还有脸来见我!你还有脸来见我!”

屋里老太太出来叫一声:“玄峰!”身后跟着两个壮年男子:“爹,你冷静点!”

冷秋抬头,他当年离去时,老婶还温婉少妇,两个堂弟还是顽童,几十年不见,依稀旧貌已经全被时间改得不成样子。

忽然间记起年少时父亲每天教他习武,娘亲会端酸梅汤出来,笑微微在一边看着。他曾经,有过一段快乐无忧的日子。

冷玄峰见冷秋跪在那边眼睛微微泛红,刹那间悲从中来:“你真忍心啊,你爹当年是对不住你母子,你居然……二十年了,你都没到他灵前拜祭一次。”

冷秋缓缓道:“一开始,是恨他,后来,也没脸来见小叔了。”

冷玄峰老泪横流:“你这个……”忽然伸手把冷秋抱住:“孩子,你受苦了,我当年应该拼死救下你。”

冷秋微微发愣,我受苦了?你当年曾经想救我?这么多年来,心冷如灰,可不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伸手相救吗?

没有人伸手,母亲的娘家闭门不纳,叔叔们都不出声,他被挑断手脚筋扔在雪地里,挣扎一下就口吐鲜血,然后一路血迹往前爬,身后就是二叔带人追杀他的马蹄声。

二叔在追杀中就死了。

你真的想过救我吗?

老太太任青染,颤声道:“我同你小叔一路找你,结果只在雪堆里找到你二叔的尸体。”

冷秋的脸上,终于滑下一滴泪水,轻声:“小叔,多年不见,你还好?”

冷玄峰扶他起来:“你人既然到了,去祖屋里拜祭一下吧。”

冷秋一早预料会有这种要求,想象中那是相当羞辱难堪之事,不过他已准备忍受,可是真到了这里,想起曾经的时光,拜祭一下似乎没有那么难当。

冷秋在牌位前上香,呆了一会儿,冷玄峰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恨他?”

冷秋半晌,苦笑:“冷良说,他不一定要口供,但是,他一定要我死。”

冷玄峰道:“他生你养你啊,你的功夫都是他教的……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冷秋再次记起,那个会拿手巾给他擦汗,端汤给他喝的爹。

缓缓跪下,拜了又拜。

儿子来看你了,希望你还是我十五岁前的样子,快乐,飞扬。后来,你总象是在紧咬牙关似的,那种痛苦又贪婪的表情,真丑陋。

拜祭完,任青染让儿媳端上茶来,小辈的,就下去了。

冷玄峰道:“冷怀德来找过我了,我拒绝他了。还以为你会来……”

冷秋呆了一会儿:“小叔,你不该让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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