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来临时,一个集中高效的统治,明显比一个相互牵制的稳妥的统治更容易打赢……
事后恢复,是否可以?
后人会援引此例,借助战争,集中权力,施行恶政吧?
眼前就要灭国,要不要考虑多年以后的隐患?
芙瑶微微一笑,马上就要死的人,要不要考虑某救命药会伤身体?
芙瑶道:“我会向皇上表明我的态度,你父亲如果不便出面的话,可以让他旧部保本,我想皇上会考虑全体将士的意愿的。”
梅欢点头:“对!我去找人。”
姜宏例行拖延一阵,宣芙瑶禀见。
大礼参拜之后,姜宏皱着眉:“梅子诚你想怎么处置?”
芙瑶道:“按律当斩,不过,皇上也看过他上的折子了,他一再请战。将在外,危急时刻,可以酌情行事。再则,梅将军忠心为国,杀他恐伤了边疆众将的心。”
姜宏道:“那就是不杀吧?”
芙瑶道:“我的意见是让他戴罪立功,皇上问过别的宰相的意见吗?”
姜宏道:“你说不杀就得了,我反正也说不杀了。”
芙瑶笑笑:“出兵援余国的事,皇上怎么想?”
姜宏道:“你们商量吧。”
芙瑶道:“马相与朱相都反对,我同章相,觉得,现在出兵胜算更大,损失更小。”
姜宏道:“我不知道。我反正不喜欢打仗,南国地方那么大,兵也多,国家也富,人家不来打我们就好,还去主动招惹。”
芙瑶道:“我给皇上的折子,皇上看了?他不会放弃北伐。”
姜宏道:“他要十城就还他,草原那么大。”
芙瑶无奈地:“十城已是我们立国之本,是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皇上切不可对朝臣这样说,这些年我们南征北战,才有这么大的草原,每一寸土地,得来的都不容易……”
姜宏道:“我这不是跟你说嘛,我知道我知道,吃到嘴里的肥没有吐出去的道理,可要是人家刀压脖子上,你还能不吐?所以我就问你,能不能打得过啊?”
芙瑶半晌:“七成能。而且,一旦在余国打赢了,战火就不会烧到我们本土。否则,我们刚刚建立起的城市,又要遭动。”
姜宏支头:“七成?”半晌:“那你估计几成可能,他打完余国会打我们啊?”
芙瑶想了想:“九成。”
姜宏头痛:“你们商量吧。”你问我干嘛啊?我说了算啊?我说不打你听吗?我管他在哪儿打呢?我就想安稳过我的日子。你要想让我帮你整姜绌的人,你做梦吧,干我屁事啊?
芙瑶缓缓道:“皇上知道,这件事,商量不出结果。”
姜宏心里乐,那好啊,这不拖拖就过去了吗?
芙瑶道:“我无法说服他们,这一仗就很难打赢。亲王大臣们各自有各自的封地,他们的供养不在十城,十城之税,才是国家的,皇上想想,国家是谁的?谁愿意从自己的封地出兵去保皇上的城?”
姜宏想了想,这,这国家不是你的吗?
芙瑶道:“中所用,当然从皇上私人封地上来,朝廷与军队开支却全是国库的,一旦十城失守,拿什么来支付这庞大的开支,皇上如何维持统治?”
姜宏支着头:“你直接告诉我你要怎么办?难道要我现在开始学习政治经济法律?”
芙瑶沉默一会儿:“陛下也年长了,可想过亲政?”
姜宏一愣,头一下抬起来:“你要干嘛?”
芙瑶缓缓道:“我想亲率大军援助余国,朝中,总要有人做决定,据我看,朝臣的意思,如果不是陛下亲政,就是恭亲王总理朝政了。”
姜宏缓缓坐直了:“你在开玩笑吧?”妈的,我是懒,我可不是傻子,我让老二没事同你做做对,免得你没事来修理我玩,我可不是要……
芙瑶笑笑:“我们姐弟这么多年,有恩有仇的,过去那些事,我很清楚,皇上对李家做的那些或者不知情,或者无可奈何,不会是主谋。在这件事里,我对陛下从无怨恨。陛下心里可能怪我,恐怕也是知道我情非得已。皇上发个脾气,斥责我,我都理解。我一个女子,能有今天,因陛下有容人之量,再换任何一个君主,不能容我。”
姜宏皱着眉头,扯这么远干嘛啊?你不能直说你要干什么吗?你真要亲征去?把我扔给姜绌?我的妈呀,这事我怎么觉得不太妥当呢?我不是有容人之量,我是没有整人的能耐啊!我要有你那脑子,我能容你吗?不过我要有你那脑子,你也不能容我……
好吧,咱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呸!
不要说话这么乱好不好?你到底要说啥啊?没事你同我套什么交情啊?咱们不可能有交情好不好?好好的,你不一句一句说,你浪费我的脑细胞……
芙瑶缓缓道:“不亲征,我怕别人很难指挥得动朱相安置下那些领兵的将军,亲征,我担心陛下的安危。”缓缓将一张口供放到姜宏面前。
姜宏拿起来看一会儿,面色铁青:“就这些?马相、朱相与梅尚经常去亲王府?”你妈的,姓章的还不是天天往你那儿跑?可是,老马与老梅也跑去亲王府干什么?啊?他们疯了?
芙瑶道:“就这些了,我甚至不知道亲王在这件事里的态度。或者,他们只是志同道合,都反对援兵余国。但是,看起来,如果一旦我离开,国家大事,起决策作用的,可能就是小亲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