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个一路过去,却不晓得有个人瞧见了她们,自她们从医馆里出来,站在门口,各种动作时就入了眼,要说这人面目也有些熟悉,不就是那个疯了的李幼诚,只是看他的眸子清明就该明白,这个李幼诚却不是原来的那个,原来孽神跟随李幼诚,直到自己的元神养的精壮,这才脱体而出,占了李幼诚的躯体。
反正真正的李幼诚意识早乱,吞噬了他的魂魄,占体为己用。
正在街上走,就见着了李幼渔和余宛棠。一见仇人,分外眼红,又见她们站在医馆外,指手画脚的,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心里头有了主意,进了医馆,将那两位的情况打听的实了。心道:“未料桃花私下结交凡人,还珠胎暗结,只怕天上不久就要知道了,桃花命不久矣。”
只是他若记得不错,这桃花可是对李幼渔有点儿意思,又记得她说过报恩等语,怎么这会儿又和别人好上了?不由内心起疑,要去知道个究竟,就朝着她们的方向一路跟了过去。
李幼渔和余宛棠去了菜市场,鸡鸭鱼肉买了一堆,凡能补身体的食材,也买了不少,余宛棠在旁劝道:“好了,这样许多吃不光了。”
“怎么会吃不光,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而且还不止,你吃了,我才放心,孩子营养才充足,你身体才健康,不要吝啬一点小钱,等这次桃子卖了,除了本金应该会有不少收入,都交给你,让你打理。”
“你不给奴家打理行吗?那可都是奴家的本钱贴着。”
李幼渔回道:“是是是,都是宛棠的好处,好了,到前面看看。”两人边走边看,看见好的就买下来,这一路走下去,却碰见了不熟悉的一队人。为首的是个老头子,五十多,样子很精瘦,有一撮山羊胡子,手里拿着红木拐杖,穿黑色的绸缎单衣,身后也跟了几个有年纪的。
李幼渔正想走,有人似乎认出了她。
那为首的老头子旁边有个小厮,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瞧着李幼渔,李幼渔先还觉得奇怪,难道人家认识她不成?在心底里的话音一落,人就直接找上她了,还带着点嘲讽的口吻。
“我当李幼渔是哪位,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那为首的老头子说话了。
李幼渔听见,自然回了话。“您哪位?我们认识?”
“你不认识我?真是乡野村妇,孤陋寡闻,不足为奇,我乃刘公,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头,想起来没有?”
说‘刘公’的字号,她还真没想起来,是余宛棠在旁提醒她。
“卖桃子的。”
李幼渔心里‘哦’了一下,是死对头见面了。
“原来是刘公,见面胜似闻名,大名如雷贯耳。”她学着个武人的样子,抱一抱拳。人对她有侮辱,那是人家的事,看不起她,说她‘乡野村妇,孤陋寡闻’,那也是人家的事,但她可不能失礼了,免得跟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一个样儿。
刘公对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
“听说你今年要和我们竞争卖桃子?”
“没有的事,您听谁说的?”
刘公看看身后一群人,“大家不是都知道了么,怎么你不承认?”
“我卖我的水果,刘公卖刘公的桃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要抢我们的生意,这事可不是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就能完的,我劝你早识相,早放弃,要是你那桃子没地方卖,完全可以批发给我们,我们替你卖,又何必彼此打擂台,得不到好处,给你几个钱,让你安安心心的过下半辈子,岂不是好?”
这都说的什么屁话,她凭什么放弃。
李幼渔似笑非笑道:“谢刘公厚爱,幼渔心领,只是自家事,不劳烦别家人,幼渔自己卖就好了,哪里好意思给刘公添麻烦。”
“哼,不识好歹,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罢手?”
李幼渔笑道:“您才是,一大把年纪了,该让位给年轻人了,把这里的水果生意垄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咱们各卖各的,各凭本事。”
“乡野村妇,蛮不讲理。”
“别说的自己好像是城里的,大家半斤八两,谁胜谁负,不到最后,未为可知。”这里也分毫不相让,让她退让,凭什么,与人斗嘴,这第一就是气势上不能输了,刘公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
“无知,你就等着赔的血本无归吧。”
“同样的话奉送给你。”啊,呸呸呸!眼看就要动手打起来,刘公身边的人劝他消消气不要跟无知的妇人一般见识,李幼渔这里,余宛棠也拉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跟刘公斗嘴了,别把老头子给气死了。
“好了,我们走吧。”余宛棠软言相劝。
“走,哼!”
刘公手里的拐杖指着李幼渔的背影,“这什么东西,我这次非要把她拼的血本无归,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哼,我们走。”这一走,正撞着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不是孽神又是谁。
他笑的很明媚,脸上有点脸笑肉不笑之美感。
“刘老爷。”
“你哪位?”早有相随之人,附耳相告。刘公笑道:“是镇上大名鼎鼎的李公子,失敬失敬,只不知你这一向在哪里过活,令尊还好吗?”
“托福,好的很。”孽神到也不在意,过去的李幼诚的好歹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此来不过是想报仇,借着刘公,整一整李幼渔罢了。“刚你们的情形我都看见,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