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安他们的心,以公平示天下啊。”湛凞笑道:“你勿要疑虑,只此一次而已。”
“皇上圣心独运,乃是天下士子之福。臣领旨。”王功名叩首又道:“臣斗胆请皇上示下,臣一人阅卷恐惹非议,皇上是否还有其他人选?”
湛凞但笑不语,郭桢在一旁插话笑道:“王大人,皇上早有安排。”他对皇上恭敬道:“皇上,臣已经奉旨暗中选了五十名颇有才华的合格官员,将他们二人分为一组,王大人阅卷之后,再由他们复阅,试卷上均要有他们的签名。由此一来,每份考卷确保有三人合议,保证不会遗漏任何文章。”这事他的领的皇上密旨,就怕有心人从中搅和,安插自己的心腹,破坏科考。所以考察人选时,他都是从不要紧的府衙小吏中着手,谨慎异样,一个多月来几乎没睡过好觉。“皇上,这五十人已经在下面候着了,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阅卷之事,需不需要臣告之他们?”
“郭相办事,朕一向放心。”湛凞赞许道:“明眼人早能看出了,不需再说了。把考卷上的考生姓名遮住即可。半个时辰快过,朕看有些考生要交卷了,你们这就去阅卷,也能快些。唉,仅凭一考定胜实在草率,朕也是无奈之举。记着,事关国运,宁缺毋滥。”
“臣领旨。”郭桢和王功名退下后,果真有考生举手示意,官员将试卷上的性命遮掩,将其封入一只竹筒,进入朝天门交给一名太监,太监在满是皇家侍卫排列注视的青石大道上飞奔着将竹筒送入华英殿。王功名带领着五十名阅卷官早等候着,他打开试卷急速的阅览起来,很快在试卷上写了个“中上”,又在下面写下自己的名字,顺手交给身旁候着的太监,太监将试卷交给了一组的两人,那两名官员认真的读了起来。再往后送来的竹筒越来越多。王功名应付自如,不见丝毫局促。
随着又一声的锣响,宣告着申时来临,大端朝的第一次科考正式结束。考生中有人淡然,有人懊恼,有人胸有成竹,有人茫然无措,一切都收在湛凞眼中,她挺身站起,英姿勃勃,“朕知道汝等寒窗苦读数十载,为得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一展所长。以往前晋礼乐崩坏,今时又有居心叵测之徒闹事贡院。汝等必定心中惶然。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朕决定即可放榜,以安汝等之心。三日后,上榜士子的文章皆将张贴于贡院之前,所有及第者须在贡院内接受天下士子十天诘问,以彰显科考之公平。若有滥竽充数者,连同阅卷官员一同严惩。若有落榜士子心有不服,可向主考官员递上诉求,一并将文章贴于贡院前,交予天下评论,但有过人之处,朕定当还汝公平,严惩失职官员。天下初定,正值用人之际,朕将下旨,明后两年开科依旧。落第者切勿灰心,当回去好好苦读,以便将来为国为民,青史流扬。”
考生们早在皇上站起时就低垂手静听。等皇上说完时,已经按耐不住的齐声兴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气壮山河的欢呼让湛凞头一次有了天下尽在掌握的壮阔得意之心。千余份试卷阅读起来也是费时,只能说王功名确是能吏,在他的带领下,戌时过半,上榜的文章已经交到了皇上面前。千余人中只有区区的三十二人中第。王功名跪下回道:“皇上,臣等选出三人为今次科试的前三名。探花人选臣等一致认为是颍川雪明锐。只是状元和榜眼的人选,臣等颇有分歧。河间田汉光和鹿护山慕中原之间实在难分伯仲,还请皇上定夺。”
“鹿护山?”湛凞接过考卷,细细看起来,不大时刻,便笑道:“朕看还是慕中原为上。放榜吧。”
章固接过名单,快步下了城楼,大声地念出中榜者的名字,一时间考生间悲喜交加,只是因为刚刚皇帝表了态,后面还有恩科,所以这落榜者的悲色倒不是很浓。
湛凞信步下了城楼来到考生中间,考生们全部慌忙跪倒聆听圣意。湛凞和煦地问:“谁是雪明锐?”
“回皇上,民女是雪明锐。”一个细小的声音才边角落传来。
湛凞定睛一看,差点乐出声,头扎两个丫髻的粉嫩小孩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正望着她。“来,到朕这儿来。”
小女孩一骨碌爬起,跑到皇上身边,仰头灿烂笑着
湛凞见这孩子身形不足四尺,天真可爱,心中喜爱异常,却故意板着脸逗弄道:“几岁了?你不知道女子不能参加科考吗?”
小女孩口齿清晰,“回皇上,民女十一岁。皇上在皇榜中说不论出生、门第,只求真凭实学。既然不论出生,自然不在乎男女。况且皇上又没有特指女子不能参加科考。”
这里的“出生”当然是指背景身世,自然不是指胎儿出生。这小女孩居然聪明得将“出生”曲解一下。湛凞哈哈大笑,“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好个雪明锐!这世上父母大多都是重男轻女,不知你父母乃是何人?朕倒是好奇了。”
雪明锐利落的回答,“民女没有娘亲,爹爹就在考场外面。”
湛凞一挥手,立即有太监出去将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带来。老人跪下叩首道:“草民雪永昌叩见吾皇万岁。”
湛凞见他不见丝毫局促慌乱,赞赏道:“你教好女儿啊。世人都以女子无用为德,你为何要将女儿教育成才?”她又仔细打量雪永昌,心中疑虑,不由问道:“难道是你老来得女,故而宠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