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望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萧清,指尖轻抚她脸颊。
这时,噬魂出现在屋内,望着床边的男人,眼眸微闪。
“你去了天牢?”
“…是。”
“因为耶律扈?”
噬魂丝毫不惊讶他会知道,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男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他从未看透过。
“耶律扈是公子义弟死去时的关键证人,从他口中或许能打探出一些线索,公子是这样想的。”
元祁望着熟睡中的萧清,说道,“沐轻尘的事,暂时先别告诉她。”
噬魂沉默,“公子迟早会知道。”
“最近让她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这件事暂且缓缓吧。”
“是。”
元祁从袖中掏出那个漆黑扳指,扔向噬魂,“将它物归原主。”
噬魂接过扳指,转瞬就消失在屋中。
摄政王府。
偌大的湖畔凉亭中,一袭紫色便袍的元宸躺在软榻上,似在假寐。
蓦地,一道黑影闪过!瞬间,从亭内四面八方冲出无数人影,将他团团围住。
小银手中银丝翻转,望着落在长廊上的人,“是你?”
“都下去吧。”亭内元宸懒懒开口,睁开了眼。
包围着噬魂的人全部消失无踪,元宸缓缓支起身子,“何事?”
噬魂手一甩,一道光影闪过,元宸接过,红眸落于掌心,“是她让你来的?”
“物归原主,噬魂任务已完成,告辞。”
小银陡然挡在他面前,笑嘻嘻道,“大哥哥别急啊,主人没发话,小银可不能让你走。”
元宸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告诉她,要物归原主,让她亲自过来。”
“主子既然委托噬魂,就代表不会亲自过来,还请殿下收下。”
“是么?”元宸懒懒勾唇,“你口中所说的主子,是本殿的侄儿,还是萧卿?”
噬魂面具下的目光幽沉,“无论是谁。”
“本殿记得你原本是侄儿身边的人,如今看来,倒是对萧卿尽心尽力。噬谷中的规矩,一仆不侍二主,你倒是全忘了?”
“噬魂只是尽忠职守而已。”
“尽忠职守?”元宸暗红双眸扫来,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下透着慑人的光,“是真的尽忠职守?还是以此名义,作为留在她身边的借口?”
噬魂黑袍下的眸子闪烁,声音毫无起伏,“噬魂不明白殿下何意。”
“你对她的感情,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无人察觉?”元宸缓缓起身,立于亭前俯视下方的噬魂,“那晚城外断壁,你是着急你的主子,还是着急萧清这个女人?”
噬魂袖下的手微紧,脸上毫无表情。
“若她知道你对她抱有这种肮脏的心,她可还会留你在身边?”元宸嘴角扬起一抹冰凉的笑,嗜血慑人,“恐怕不会吧,毕竟她是个重情却又冷酷的女人呢。”
噬魂眼眸深沉,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亭内瞬间安静下来,月影映照在湖面,泛起浅浅银光,莫名渗人。
“主人,为何要放他走?”
元宸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懒懒道,“有时精神上的打击远比上的要深刻得多。”
“可是他竟敢对主人不敬…”
元宸红眸淡淡扫来,“小银,你最近的话太多了。”
小银一惊,迅速跪地,“是小银的错,主人别生气。”
“行了,你下去吧。”
“是。”
小银闪身退下了,元宸望着手中的扳指,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想到无意间的试探,竟发现这么有趣的事。女人,你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夜幕下。
一道黑影迅速穿梭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仿若鬼影,快得根本看不清。
月光被黑压压的阴云遮掩,忽明忽现。噬魂闪身跃上最高处的屋檐,停了下来。
面前的落霞湖暗淡无光,在一片树影斑驳中,隐隐能看见一座府院。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墙院,让他莫名地心安。
他知道,让他安心的,不是这座平凡的院落,而是院落中的那个人。
黑袍下的手抬起,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凡却妖异的脸。手指轻抚右脸暗红纹,那深浅不一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
‘你对她的感情,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无人察觉?’
‘是真的尽忠职守?还是以此名义,作为留在她身边的借口?’
‘若她知道你对她抱有这种肮脏的心,她可还会留你在身边?’
…
“咚——!”身侧瓦楞碎裂,他手心被瞬间扎破,血滴浸出,他却丝毫未觉。
目光久久落在湖畔对面,一动不动,仿若一座雕塑。
直到东边隐隐泛白,第一缕光冲破天际,洒落湖面。他才缓缓起身,飞身离开了屋檐。
翌日。
萧清驾马来到城东大门时,褚睿已经等在那了。两人简单了说了几句,就直奔京曌军驻扎营地。
“昨晚宫宴上没见你,听端木说你病了?”褚睿上下扫了眼萧清,“不过今日我看你精神还不错嘛,病好了?”
萧清翻身下马,“嗯,有点着凉,不过已经无碍。”她环顾四周,两人已经到了军营驻地前,远远就看见京曌军守兵在来回巡逻。
“进去吧。”
两人进了军营,一路由人领着,直奔主帅营帐。由于京曌军提早就得到了通知,所以全部将领此刻皆聚于营帐中。
“听闻那个萧统领是个还未及冠的毛头小子,让他来率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