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亭中一人,脸上始终波澜不惊。少年就算此刻被制,身上流露出的淡漠平静,也令人侧目。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遇事沉着镇定,应对自如,此乃大将之风!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胆大心细,睿智果断,此乃统帅之能!
此人,不可小觑!
容宵眯眼望着亭内少年,眼中暗光一闪即逝。
“啪啪啪”,三声脆响。
亭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不解地望向抚掌轻笑的容宵。
“宵儿?你这是做什么?”容月秋眉头紧皱。
容宵径自站起来,目光盯着亭内少年,“不愧是只身闯敌营的少年将军,果然好胆识,好气魄!”
萧清抬眸望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皮,“不敢当。若真如此,萧某就该是看戏的,不是唱戏的了。”
容宵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望向容月秋,“姑母,此事确实是一场误会。宵儿之前无意路过,看见这位兄台与几位小姐发生了口角,怕是因此才产生的误会。至于盈儿,当时离得远,看不清楚也属正常。”
“宵儿?!”容月秋诧异。
这宵儿怎么凭白帮外人说话?!
“姑母,此人是陛下特封的从二品将军,又是朝廷重臣,若因误会而随意处罚他,有失偏颇。再者,若真将此事闹到陛下那里,有损宁姑娘还有盈儿表妹的清誉。姑母睿智,还请三思。”容宵这番话颇有深意,在座聪明人不少,自然明白他所说之意。
容月秋听完,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是啊,若真闹到皇帝那去,万一事情暴露,吃亏的不还是盈儿?
“宵儿说得有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就此作罢。馨梦啊,你不常来宫中,怕是一时紧张才误会了,你好好想想,此人当时真对你做了什么逾越之事?”
宁馨梦小脸苍白,嗫嚅着,“这…今日我身子不适,这位公子当时只是想与我攀交,可能并无恶意,是馨梦误会了,惹出这么大的祸,请太后娘娘降罪。”说完就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脸梨带雨。
“好了好了,你身子一向柔弱,别总跪着了。既然都是一场误会,那此事就作罢…”容月秋轻声细语地安抚她,面上一副心疼模样。
萧清无聊地看着演技精湛的两人,心里实在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些人如此敬业地磨练演技,难道会有人给她们颁发奥斯卡最佳演员奖?!
随意靠在石柱上,抿起的嘴角怎么看都带着嘲讽。
“母后!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他刚刚可是想杀了我呢…!”
这时元婉盈总算回过神,望着靠在柱子上的人,目光既惊恐,又愤怒。
容月秋拧眉,心中斟酌着。旁边容宵轻笑,“盈儿表妹,若他真想杀你,不会选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表哥!怎么连你都护着她?!”
容宵眉稍蹙起浅淡弧度,目光扫来,元婉盈顿时息了声。不甘地瘪了瘪嘴,垂下头来。
这时,太医总算姗姗来迟,放下药香,连忙帮元婉盈处理伤口。
“回太后,伤口不深,只需养三五日便好了。”
“会留疤么?”元婉盈着急地问。
“这个公主放心,伤口极浅,不会留下疤痕。若公主不放心,臣会开些祛疤的药,您只需每日涂抹,不出七日,便会痊愈。”
听闻此话,元婉盈才放下心来。
容宵挑眉望向柱子旁的少年,眸光微闪。
下手的力度是早就计算好了么?
“好了,既然误会解开了,诸位就继续赏菊吧,来人,将本宫特藏的琼浆萦露拿出几罐,给诸位公子小姐们品尝。”容月秋一挥袖,亭内众人连连谢恩。
萧清转身,径直出了亭子,将身后一甘打量的目光抛之脑后。
“萧将军就这么走了?”身后传来容宵的声音。
“大将军还有何吩咐?”
容宵缓缓走了过去,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阳光的沐浴下,俊朗如太阳神。
“我替你解了围,难道你不该感谢我么?”
萧清眸子这才转向他,“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何况大将军此次并非替我解围,真正目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容宵眉梢一挑,随即眼中露出一丝好奇,“我实在很好奇,你是怎么惹到我那表妹,让她这般记恨你?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也要陷害你?”
“那就要去问你那表妹了,何必问我?”
容宵眸光一闪,“你跟沐府的沐小王爷关系很好?否则为何方才挺身为他说话?难道表妹记恨你,也是因为沐小王爷?不过你个大男人,表妹为何要记恨你?这倒让我十分不解。”
敏锐的男人。
萧清心中暗想,面上却无表情,“大将军若无吩咐,萧某告辞。”
话罢,不给容宵说话机会,转身便走了。
望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容宵眼眸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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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一路走到人少的地方,才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里是一条长长的游型回廊,周围偶尔有零星几人,倒是十分清净。萧清打算坐一会儿就回去。
望着下面水波轻荡的碧池,一群群游过来的五彩斑斓的鲤鱼,唇角微勾。
“萧大人…”忽然身后有道嗫嚅的声音传来,萧清转头,望着来人,“你是…?”
廖婷芳有些不知所措,“啊!我,我是…”
“上次在夜宴中弹琵琶的廖小姐?”
廖婷芳一呆,“大人还记得?”
萧清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