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凉的指尖抚上萧清脸颊时,她才总算回神。睫羽低垂,脸却被男子轻轻捧起,再次对上那抹深邃。
不再是虚无的死寂,彻骨的冰寒。眼眸深处层层翻涌的情绪让她一怔。那是不安,担忧,还有…思念。包裹在最深处的漩涡之中,似要破堤而出,眩目了幽邃的双眸。
气息在一点点靠近,当那抹冰凉贴上唇时,萧清睫羽一颤,终于闭上了眼。
那是个轻柔,缱卷的吻。
柔和似羽毛,摩挲着她的唇瓣。带着渴望,安抚,轻柔得似对待独一无二的珍宝。冰凉的幽雪气息从唇间缓缓渗入,充斥着令人安心的感觉。修长的指尖穿过她黑亮的发,轻轻抚摸,拖着她的后颈逐渐加深这个吻。
冰凉的唇渐渐灼热起来,男子的气息开始微乱,带着不安,似要确定什么般深深压了上去。灵活的舌尖霸道的闯入口中,肆意搅弄,舔舐,灵活地勾起萧清舌尖共舞。
似野兽般,狂躁的啃噬,那力道似要将她融进体内。吞灭一切,宛如狂风暴雨,不给她丝毫喘息机会。健硕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搂入怀中,不留缝隙。舌尖疯狂汲取她口中的津液,一丝不落卷进口中。
直到萧清就要喘不过气时,那掠夺的唇瓣才逐渐停止,却并未离开地摩挲着她红肿的唇,带着浓浓的依恋,不舍,和丝丝缱卷。
帐内一片安静,只听得见两人微乱的呼吸。
待萧清终于回过神时,才感觉手掌一阵痛意。眉宇微蹙,手腕被男子轻轻抬起,指腹一点点摩挲掌心的伤口。
“痛?”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帐内响起。
萧清原本想摇头的,口中却已经先一步回应,“恩。”透着亲昵后的沙哑,让男子一怔。
听到自己透着暧昧的声音,萧清尴尬地直想咬掉舌头。猛地抬头,眸子来回躲闪,“我不是…”只是话未落,身子就落入了男子怀中。
“清清…”一声透着思念,和浓浓压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小心避开她伤口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紧紧搂着她,似要将她嵌入怀中。
萧清一怔,感觉出男人的不安,手一顿,随即缓缓环上他的背。
这是萧清第一次主动回应,男子身体一顿,眼中闪过狂喜,随即更深地将那纤瘦的身体揽入怀中。嗅着萧清身上的气息,头深深埋入她颈项。
怀中的人,还活着。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仅仅是这个认知,就让他心中所有不安烟消云散。
没有人知道,当女子一身是血倒在他怀中时,从不知慌乱为何物的他竟会那般惊慌无措,甚至绝望。他无法想象,这个人永远消失的景象,若真有这一日,他恐怕会毁天灭地,屠尽一切。
“清清…”
男人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每一声都透着思念,似在确认什么,又似无意识的呢喃,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灼烫她的心。
“我没事…”萧清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将他所有不安抹去。须臾,男人终于放开他,深邃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中,冰凉的唇再次印上。
这个吻,轻如羽毛,没有深入。只是轻轻贴着,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仿佛两道交颈相拥的候鸟,温馨缱卷。
唇,手臂,呼吸,怀抱,男人身上每一处都让萧清安心。身体在一点点放松,意识也渐渐漂浮,不知不觉,她靠在男人怀中沉沉睡去。
望着怀中已经睡着的女子,元祁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幽邃的深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柔光,唇轻轻印在她眉宇间,“清清,别再离开我…”
低沉的声音幽幽回荡在帐内,晃动的烛光柔和了榻上两道相拥而眠的身影。
一夜好眠。
当萧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床边已经没了男子的身影,她眉宇微蹙,坐了起来。却不想身上一软,再次重重跌回榻上,还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痛得她嘶嘶抽气。
这时,帘子被掀开,“二哥你醒啦!”
小清端着一个药碗,见她醒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小心扶她起来,在萧清背后放个软垫,又给她倒了杯水,跑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停下。
干哑的喉咙被清凉的水湿润,感觉舒服许多后,萧清这才停下,将杯子递给小清。半天却不见反应,抬头就发现塌前的人愣愣地直直盯着她,泪珠子哗哗淌着,哭得那叫一个惨。
“你…”
“二,二哥…呜呜…哇…”一声响亮嚎哭,小清猛地扑上来,抱着萧清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让整个营帐都震上一震,凄惨异常。
望着小清乱糟糟的脑袋还有红彤彤的眼圈,萧清微微叹息,随即搂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拍着,默不作声。
知道这次他肯定是吓坏了,毕竟从他们在一块的这几年中,她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又哭?!老远都听见你小子的嚎声,还有完没完了?”帘外鱼贯而入一群人,最前面的郝猛闪身来到塌前,一个板栗重重敲上小清脑门,“二清子刚醒,你就在这鬼哭狼嚎,干啥呢?!别哭了,把鼻涕吸进去!”
他身后还跟着俞筱,武良,刘山等人,将偌大的营帐几乎围个水泄不通。
“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了四天四夜了,若你再不醒,恐怕祁军大营都要被淹了!”俞筱笑着说道。
“就是,这小子是每日三小哭,三日一大哭,你再不醒,他泪珠子都能把咱们大营给淹喽,哈哈哈!”武良指向还在不停抽噎的小清哈哈大笑。
刘山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