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策马扬鞭,向着草原的腹地驰去。
初春的草并不茂盛,时而可以嗅到泥土与青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速不台心想,这是多么一片美好的地方啊。可再一想,也许正是因为它的美好,才引来了那么多的征伐吧。
孛耀合显然对草原很熟悉,虽然也并没有去过蒙古部落的地盘,但多少知道大致的方向。两人走了有几天的路程,远远的看到了一处部落聚集的地方。
速不台问孛耀合:“终于看到营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铁木真可汗的乞颜部。”
孛耀合望了望,说:“谁知道啊,过去看看吧。”
两人骑着马缓缓走近,两个放哨样子的人骑马迎过来,对他们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孛耀合回道:“我是汪古部的孛耀合,不知这里是哪位首领的营帐?”
其中一个哨兵疑惑地说:“汪古部?你们是落下的?”
孛耀合道:“落下的,什么落下的?”
那哨兵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你先跟我来吧。札木合首领正在议事。”
看来他们是到了蒙古札答阑部的札木合首领的地方了。
以前看射雕的时候,速不台就知道札木合和铁木真少年时候结为了安答,就是结为兄弟,不过后来两人反目成仇,札木合死于铁木真手中。
而从耶律留哥等人的口中,他也知道了为何两人会从安答成为仇敌:十几年前,在铁木真的势力还很弱小的时候,札木合曾好心收留了他,而且还帮铁木真从蔑儿乞部落手里抢回了他的妻子。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情同手足的,可是后来铁木真的势力渐渐壮大,很多以前在札木合帐下的蒙古氏族转而投奔了血统更纯正的铁木真。两人渐渐生隙,铁木真于是就离开了札木合的札答阑部。
后来,铁木真被推举为蒙古乞颜部的可汗,札木合对此非常不满。铁木真的手下又因为一次误会杀死了正在偷马的札木合的弟弟,札木合因此大怒,发动了对铁木真的战争,铁木真当时势力还很弱小,结果是大败。而战后,札木合却是残忍地将俘虏用七十口大锅活活煮死。两人也从此结下了仇恨。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札木合和铁木真虽然势成水火,却都是有志于统一蒙古部落的。只是这札木合做法有些过于狠辣罢了。
孛耀合听了哨兵的话看向速不台,速不台耸了耸肩,说:“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
两人便跟着那个哨兵进了营地,来到了一处大帐前,那人对他们说:“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禀报。”
两个人只好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外等候,依稀听到里面有些扰动。过了一会儿,那个哨兵走了出来,对他们说:“二位请进。”
进了这个蒙古包,速不台看到里面十分宽大,有七八个人坐在大帐的两侧。居中最靠里的一人坐在一个摆满了酒肉的矮桌后,看样子就是札木合了,札木合身形很魁梧,眼神锐利,手中拿着一柄割肉的短刀。
孛耀合行礼道:“参见札木合首领,在下是汪古部首领阿剌兀思之子孛耀合。”
速不台看到周围的人有些窃窃私语,看他们的眼神也很是古怪。
札木合站起身,哈哈一笑,口中传出洪亮的声音:“原来是汪古部的小首领,却不知小首领来我札答阑部做什么?是商议今年的盐铁交易之事吗?”
汪古部地处大漠南部,与中原交界,草原民族常去汪古部所管理的榷场交易大漠上缺少的铁器和盐。看札木合的样子,似乎是把孛耀合看做了来商议榷场交易之事的了,他也没有理会速不台,想必是把速不台当做了随行之人。
孛耀合回道:“禀札木合首领,在下只是陪我这个朋友在草原上打打猎,恰巧路过贵部。先前一直听闻草原上盛传札木合首领的威名,很想一瞻天颜,所以就来贵部叨扰了。”
孛耀合对于铁木真与札木合的恩怨也是有所耳闻的,故意避开要去往铁木真处不谈。而他们汪古部则一向和草原上各部落没有过节,且汪古部是个大部,各个部落又要通过汪古部来交易草原上的生活必需品,因此各部对于汪古部是非常友好的。
札木合听了又是哈哈大笑:“草原上的英雄哪轮得到我,在座的诸位才是英雄。”
孛耀合道:“我一直在草原上少有走动,听过草原上很多豪杰的大名,却从未有幸见过真容,还望札木合首领代为引见。”
札木合说:“好。”
他走下来,手指向他右侧一排坐在第一个的人说道:“这是泰亦赤乌部的塔里忽台首领。”又指向第二人:“这是哈答斤部的巴忽首领。”接着指向第三人:“这是山只昆部的赤儿吉歹首领。”接着指向第四人:“这是弘吉剌部的迭夷首领。”
孛耀合向他们一一问好,四位首领知道这是汪古部的小首领,也都起身回礼。
札木合接着介绍他左手边的一排,第一个座位放着物品,却没有人。札木合就从第二座说起:“这是朵儿边部的合知温首领。”指向第三座:“这是霍罗剌思部的绰纳黑首领。”接着指向第四座:“这是亦乞列思部的土格马合首领。”
孛耀合与他们又是一一问好。速不台也在一旁暗暗记下,毕竟都是部落的头头,只是这些奇怪的名字实在是难记,他也只能记个大概了。
孛耀合说:“没想到打扰了札木合首领和诸位首领的商议,在下真是鲁莽了,看诸位首领还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