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额头上吻了吻,坏坏地道。
“你等着吧,啊。”
他没看到,许星洲瞳孔里映出窗外凛冽的雨-
秦渡人生第一次知道,谈恋爱能甜成这样。
申市被细雨拢了,斜风细雨,窗外映着流金般的水珠。
他的小师妹特别乖,又乖又皮,还黏人。秦渡凶不得训不得,只能捧在手心,许星洲连订个外卖都要赖在他怀里。
许星洲晚上的胃口也很好,秦渡订了当初她挺爱吃的那家本帮菜,几乎把她夹过两筷子以上的菜全订来了。秦渡在厨房切了点水果饭后吃,许星洲去门口拿外卖,提回来的时候简直有点怀疑人生。
许星洲艰难地把那一大袋东西放在桌上,喊道:“你到底定了多少啊——!”
秦渡说:“爱吃的师兄都订了。”
许星洲把纸袋里的菜一样样取出来,还都滚烫着,装在瓷盘子里头——她取到最后一样时,看到了里面一张被水蒸气泡软了的小票。
秦渡把切开洗好的桃杏拿过来,许星洲捏着湿乎乎的小票,算了半天价格,嗫嚅道:
“……我那天给钱你是不是太少了?”
秦渡痛快地点头:“嗯。”
许星洲:“……”
许星洲心塞地说:“……可是,那就是我有的全部了。”
一个月两千的生活费,她的父亲对她其实非常慷慨——据她所知,连她那个妹妹每个月都未必有这么多钱,许星洲的生父给钱时犹如赎罪一般。
那的确是她有的全部,许星洲想,再多就没了。
秦渡:“师兄问你要全部了么?”
“再贵也是蛋白质,”秦渡用筷子一敲许星洲的头:“大不了多吃点。”
许星洲笑了起来,伸筷子去夹油爆毛蟹。
她吃螃蟹吃得特别不靠谱,把螃蟹从中间斩断,简直是准备吃满身的愚蠢的吃法,一咬就是满脸——秦渡彻底没辙,用筷子敲敲许星洲的爪子,示意她擦擦手。
许星洲满手血腥的红酱,委屈地道:“……可是师兄我想吃……”
“你会吃么。”
许星洲:“螃蟹有什么不会吃……”
秦渡不耐烦地剪了那只毛蟹的八条腿,拽着蟹掩灵活一抠,白皮一去,下头尽是金黄鲜亮的蟹黄蟹膏。他又三两下剪了扎嘴的蟹壳,去了三角蟹胃,又在里面添了点红亮的汤汁——那一串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精通吃蟹之道。
秦渡剥完,示意许星洲先吃。
“还他妈得供着你吃螃蟹,”秦渡满手的油,又去给许星洲捅那几条蟹腿,不爽地道:“你到底什么比我强?”
许星洲用小勺挖着蟹黄,超级不开心:“可你下午还夸我可爱!”
“师兄喜欢你——”
秦渡将剥出来的,蟹腿雪白鲜嫩的肉喂给许星洲。
“——和你没师兄厉害,又不冲突。”
许星洲那一瞬间,眉眼一弯,笑了出来。
秦渡觉得许星洲实在是太可爱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小星星一般。她的鼻尖还沾着酱,甜得不像个晚上抱着他大哭的病人。
秦渡想着以后要怎么办——他父母处他顶得住压力,所以不会是大问题。秦渡叛逆已经不是一两年了,如今也差不多自立,反抗父母还是他十三四时就精通的项目。如果许星洲毕业之后没有别的打算,和她领证也不坏……谁还能抗拒豪门太太的诱惑不成么?何况这还是秦渡二十一年来,头一次怦然心动。
说不定一张证就是一辈子了,他一边扒着螃蟹一边嗤嗤地笑。
满世界树叶哗哗响,冷雨绵密落在窗外。
城市上空,雷电轰隆炸响,室内却弥漫着一股暖乎乎的甜味儿。
许星洲笑眯眯地对秦渡说:“师兄,一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过你。”
秦渡剥开第二只螃蟹,回答得漫不经心:“有的吧,师兄高中也收过不少情书,情人节也有小姑娘扭扭捏捏送巧克力……表白好像也有过两三次吧,记不清了。”
许星洲啾了他一下。
秦渡耳根发红:“星洲……”
“记不清吗。”许星洲撑在秦渡的肩膀上,看着他笑着道:“那些喜欢你的人,要记住才行啊,师兄。”
“她们在最年轻最好的时候鼓起勇气对你表白,把最赤诚的喜欢给了你。”
“忘掉他们这件事,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长夜雨声不绝,上海的夏天来临,夹着雷雨穿过深夜的天穹。
床上,秦渡单手揽着他的小师妹。
许星洲趴在秦渡胸口,抱着秦渡的id看新闻,看了半天,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秦渡有些无聊,伸手摸了摸许星洲圆滚滚的后脑勺,“看什么呢?”
许星洲将id一扣,语无伦次地说:“保、保研路捷径……?”
“啊?”秦渡皱起眉头:“你看那个干什么?想读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