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了决定。
山高水远,车马载信慢,待到钟离络收到信时,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知道侯府寄了许多东西来还有给她的信件时,她并不觉得惊讶,镇国侯与侯夫人对她很好,会写信还寄东西并不稀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容嘉卉的信,看着信封上小巧的钟离哥哥,她不禁轻笑,只有容嘉卉会这么叫她,她小心地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印着精致花纹的浣花笺,一看就是闺阁女儿喜欢的样式,浅绿色的纸,很漂亮,仿佛能给这荒凉的西北都染上几分生机。
上面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平平淡淡的,在这时的钟离络看来,却满满都是温情。
这时,原本还在打着瞌睡的谭骏突然也凑到了她的身后,夸张地惊呼道:“呦,钟校尉,这是哪位小姑娘写给你吧,喏,瞧那小小的字,可真俊啊,诶,这绿纸上的花儿,我还以为是画的呢,没想到是印的啊,这千金小姐的玩意儿,就是精细。”
钟离络早已懒得跟这人解释她姓钟离了,只是默默把信收了起来,淡淡道:“恩,我妹妹写给我的,问一下我在这边的情况。”
谭骏虽然是个不识字的粗汉,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他指着她的信道:“可别解释了,刚刚那信里最后留的名字我了瞧着了,第一个字有个宝盖儿,你名字我见过,哪个字都没宝盖儿。”
钟离络只好又解释道:“她是我的干妹妹,干妹妹难道便不是妹妹了?”
以谭骏为首的众人一脸的我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情妹妹也是妹妹嘛。
小伙子们不禁纷纷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多好啊,在这里过着苦日子,还能有小姑娘大老远地寄情书过来,钟离络的相貌很不错,跟她相好的小姑娘,那小模样啊,肯定也不会差到了哪去,没准儿啊,还是个惊天大美人呢,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个年轻的小兵忍不住凑过去好奇地问她:“钟校尉,不对,钟离校尉,您这个妹妹多大年纪呀?漂亮不?”
钟离络瞪了他一眼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容嘉卉到底是位侯门千金,怎能这么拿出来品头论足。
见她突然凶了,小兵顿时一怂,也就不敢过问了。
自此以后,每个月,钟离络都会收到来自容嘉卉的信,那浣花笺也是不重样的颜色跟花样,偶尔还夹带着几朵她写信时开得正盛的干花,容嘉卉写得不多,无非是又认识了谁家的小姐,京城里又出了什么事,弟弟又捣了什么蛋,她跟表姐又闹什么别扭了。
琐事而已,但她看得开心,这里的人大多都有着牵挂,有的念叨着媳妇孩子,有的惦记着邻居家的妹子,有的牵挂着爹娘,而她的牵挂,估计就是京城镇国侯府那一小方天空下的几个人吧。
她看向京城的方向,如是想着。
此时的京城,大雪纷飞,容嘉卉的表姐于以湘给她下了帖,邀她一起出城去郊外赏雪,容嘉卉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听钟离络的,多跟表姐表妹联络,便答应了,于是,她披着镶着狐毛云锦斗篷,搭着丫鬟的手,便上了马车。
受邀者自然不止她一个,还有于以湘的几个手帕交,贵女们出个门也是麻烦,丫鬟仆从是带了一大堆,坐了好几架马车,先是开了道,然后由护卫一路护送着浩浩荡荡地出了城,排场可不小。
待她们的马车进了于家名下的一个小庄子后,几位贵女便由侍女们扶着先后下了车。
八岁的于以涟瞧着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朝于以湘惊叹道:“大姐姐,这边可真是好漂亮啊。”
于以湘只是抿嘴一笑,身为东道主,她早就安排好了,这时便有丫鬟捧上了热茶,她接过一杯递给自家三妹道:“来,再好看你也得给我先喝杯热茶暖暖胃。”
于以涟点点头,笑嘻嘻地捧着暖呼呼的热茶,香香地喝了一口。
除了表姐妹外,在坐的几位,容嘉卉后来都是认识的,毕竟现在是贵女,以后便是贵夫人。
但如今,她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懒人,这里这三位,还正巧都不是她现在就认识的,她也只好做出一副除了表姐妹谁也不认识的模样,等着于以湘来介绍。
于以湘之前会给容嘉卉下帖其实也不过是跟过去一般,意思一下,谁成想,这回这人居然还真的来了,此时她见容嘉卉坐在于以湄的身边一言不发的,顿时觉得,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出动的时候了,思至于此,于以湘遂走了过去拉过容嘉卉的手,站了出来。
她笑着对正在着说着悄悄话还浑然未觉的三位贵女道:“杨姐姐,宋妹妹,温妹妹,我想你们还不认识我家表妹吧。”
瞧着最为年长,容貌端正秀丽,神态柔和的女子一怔,疑惑地看向她们道:“于大妹妹,这位便是镇国侯家的那位容妹妹么?”
容嘉卉福了福身道:“正是。”
女子温柔一笑,道:“于大妹妹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只是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我姓杨,小字倩玉,容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随于大妹妹一般唤我姐姐便是。”
容嘉卉忙笑着唤道:“杨姐姐。”
她哪敢嫌弃太后的侄女,姓杨的千千万,能跟国公府的嫡长女交好又合年龄的,除了太后之父杨老丞相的长孙女外,又还能有谁。
这时,坐在杨倩玉身边的娇俏少女也盈盈笑道:“我叫温安盈。”
吏部左侍郎的嫡长女。
容嘉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