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显然是调节气氛的高手,接连对几位公子哥劝了几杯酒,厅里的气氛便融洽了许多。
歌姬奏乐,陈小天也喝了两口美酒,定下心来,管这群公子哥干啥,反正他们也没人瞧得起自己。索性既来之,则安之,毕竟这里的酒菜都还是不错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有一公子哥提议,如此和酒有何乐趣?不如以酒令助兴如何?
众人轰然叫好,便推荐秦月姑娘为令官,孙思邈为裁判,秦姑娘也没有推辞,接过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悠然起身道:“酒令大于天,不论地位尊卑,谁错了,可是要受罚的哦。”
众公子哥轰然道:“这是自然。”
卢明远脸色却有些发苦,陈小天脸色则有些茫然。
酒令是什么东西?
陈小天虽然不是历史专业,但也听出来酒令应该是饮酒行令,是公子哥酒桌上饮酒助兴的一种游戏。
这种游戏起源于西周,完备于隋唐,一般是推举一人为令官,余者轮流说诗词、联语或者其他类似的游戏,如有答错者受裁判惩罚,或罚酒,所有又称“饮酒行令”。
见陈小天眼色迷茫,王冲有些不屑,随即笑道:“刑律有五刑,杖、徒、罚、流、答,轮到谁行令,推辞不行者杖五十,行令犯规者罚一百贯,中途退出者流三千里。不受罚者徒三年......”
话听起来有些怪异恐怖,实则酒桌上的黑话。比如杖五十就是罚酒五倍,流三千里就是罚三百杯......
陈小天有些不明所以,卢明远见状,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这才让他明白了过来。
难怪大公子这般愁眉苦脸的,瞧他不学无术的样子,看来没在这上面少吃苦头啊。
“这规矩大家都明白,王兄,你就不要啰嗦了。”众人催促道:“秦姑娘,还是你先出令吧。”
秦月嫣然一笑,朝陈小天望了一眼道:“今日是有新人假如,是以王公子将规矩说明,还是有必要......”
新人不就是我么?
陈小天心中不由也和卢明远一样脸色发苦,这王冲方才还对他笑脸相迎,实则在等机会报复自己。他们这群人都是官二代、富二代,都读过几年书,难道还会怕他一个卢氏的奴才不成?
想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陈小天不等秦月说完,连忙开口打断道:“在下不过一个下人,若是行筹令,花令、骰子令,我还能奉陪,若是行读书人的文雅之令,恐怕在下就恕不奉陪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让陈小天和卢明远出丑,见他竟然自贬身份脱身,王冲岂能答应?
“陈兄这话兄弟我可是不信啊。”王冲阴着脸笑道:“试问周围的兄台,哪个能辩驳的太子殿下都无言以对?”
众人皆是一惊,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公子哥还交头接耳,随即听闻到事情原委后,都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太子李承乾则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倒是孙思邈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
“所以说,陈兄就算是卢氏的下人,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下人,比我们这些公子没有学问多了。”一个黑壮少年笑道:“陈兄不屑行令,是看不起我们这群公子,还是......”
“程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卢明远见状,连忙站了出来帮陈小天解围,不过这也难怪,要是要黑状少年继续说下去,恐怕这屋子里所有的公子哥都会被陈小天得罪,连带者他卢大公子都会受到牵连,以后还怎么出来玩?
“要这么说,明远兄是替陈兄答应了?”黑壮少年咧嘴微笑道,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事已至此,陈小天只好点了点头,再说要真把这一屋子的公子哥都得罪了,以后恐怕真的很难在长安城立足了!
见陈小天同意,王冲回身对秦月姑娘笑道:“现在酒令开始了,要想中途退出可以,流三千里!秦月姑娘,还请你出令吧。”
“......”陈小天一震无语。虽然现在大唐的酒度数不高,大概在二十来度,最高不过三勒浆三十来度,但要是连喝三百杯,就算没醉倒,恐怕肚子也撑破了。
见他脸色发苦,卢明远苦笑道:“小天,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等会儿要是说不出来,就多吃几杯,醉了咱们就一起回去睡觉,可千万别让人笑话我们卢府。”
话虽这么说,实则卢明远心中却有些庆幸,暗想若在平日,这群公子哥中就数自己罚的最多,现在陈小天加了进来,恐怕还能替自己分担不少。
可怜的陈小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卢明远卖了,听卢明远的安慰,心中还有些感激,暗想今日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了,日后有机会绝对要给王冲点眼色瞧瞧。
见他不吭声了,秦月倒是同情的微笑道:“陈公子不必介意,今日我们不行雅令,行花令怎么样?”
“只有小女子才行花令。”众公子哥嘲笑道:“若是行花令的话,那就让陈兄一人行好了,我们都行雅令。”
“既然公子们都说了,我一人行花令也说不过去,还是和你们一同行雅好了。”陈小天咬牙笑道,看着周围公子哥们幸灾乐祸的样子,当然不能让他们看遍。
秦月歉意的朝陈小天望了一眼,轻声道:“那就先来个‘律诗令’吧,没人吟一句诗,要求都是七字,音律相通。”
话音刚落,就听王冲第一人开头到:“客随主之常情兮。”七言。
黑壮少年便接:“翩翩佳人齐来迎。”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