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黑云盖顶,瞅着越来越黑的天儿,我这颗心..越发的不安生了!
左等右等,许久,我低头捻灭了手里的烟,起身出了店铺子!
“哎,都这么晚了,咋还没回来啊!”
刚出门,两束白亮的大灯光照了过来,紧跟两声喇叭,一辆货车拐进了胡同,我听见车里一人吆喝,“林哥,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总算回来了,憨根儿,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咋才回来啊!”我指了指手机,憨根儿下了车,一边挠头,嘴里骂骂咧咧,“哎,都怪死人的那家太磨叽了,几个纸扎花圈的钱儿,他娘的磨蹭了大半天!”
“咋样,余款结了不,对了,你嫂子呢..怎么没见你嫂子!”我问道!
憨根儿指着后车厢,“嫂子..嫂子在后面呢,卸完了纸扎,嫂子没下车就坐后面了,对了,余款也给结了,全在嫂子那呢!”
“嫂子,到家了,咱们下...”憨根儿开了后车厢,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一下就愣在了那!
“憨根儿,咋了,你嫂子咋了?”
“林哥,嫂子她...”憨根儿直勾勾望着车厢,我三两步冲了过去,朝后车厢了一望,一瞬间..我傻了眼!
整个后车厢里空荡荡,空无一人,就后车厢一角,斜躺着一个浑身鲜红的童女纸扎人!
“啊,纸扎..纸扎人,我嫂子她..”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没栽过去,纸扎..纸扎人,可欣她怎么会..
叮铃铃一声电话,我赶紧接了,电话里声音很嘈杂,模模糊糊,我听着电话,忽然,电话里声调一下拔高了八度,尖锐刺耳的一声女音儿,“林峥..林峥,快..快救...”
嘟嘟..电话戛然而止!
“啊,可欣..是可欣!”我一愣,赶紧拨了过去,可一连拨了四五个电话,都是几声忙音后瞬间挂断,我一颗心悄然揪了起来!
绑架,勒索,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林哥,嫂子她...”憨根儿一句话,我猛然间醒过神,一把揪住他脖领子,“说,快说..你嫂子在哪上的车,你在哪停过车,你到底把你嫂子扔哪了?”
憨根儿丧着脸,这一张嘴都带了哭腔儿,“八里铺子..从八里铺子,我眼看着嫂子上的车,我这一路都没停过,嫂子她..”
“八里铺子..快,快他娘的上车,去八里铺子!”我扯着憨根儿上了车,一脚油门,货车疯狗似的窜了出去!
我两手抓着方向盘,感觉整颗心都要滴血了,后悔,后悔啊!自打她下午出门,我这心里就一阵子惶恐不安,没想到...哎,早知道这样,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接这单生意!
怨我,都怨我!
我叫林峥,今年二十四岁,是一家殡仪店的店主,坦白的说,我这是子承父业,甚至可以说是祖传的买卖!我这人懒,也没什么大志向,毕业后老爹一声招呼,我就带着徐可欣..也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回了老家,正式的接了我老爹的班子!
这单买卖是三天前接的,来者是一个老头儿,六七十岁,一头花白的头发,脸色发沉,整个人看上去挺阴翳的。不过,这事主出手倒是很阔绰,甩手八万定金,什么花圈纸扎,寿衣丧服,都要的上等。另外还特意吩咐了,订做了两大一小..三口柏木红漆的大棺材。
三口棺材..两大一小,一门三命,这可是实打实的家门不幸!
后来我才知道,这祸事,是出在了八里铺子的王家,一夜之间,一家三口突然暴毙,事发的相当突然,至于死因..传出来的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中毒,有人说仇杀的,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是因为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才遭了这满门横祸。不过我也知道,外人嘴里的传言,道听途说,十个人嘴里能冒出十一种说法,都信不得真。至于真的死因,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要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家是这样,我也是如此,我也没想到,给他家送一趟花圈纸扎,会送出一场让我无法想象的无妄之灾!
本来,这趟货是该我送的,可经那事主一询问,说我今年是本命年,命犯太岁,与他家死的那两口子命格犯冲,我去不得。他在我店里就转了圈儿,正巧瞅见了我媳妇,当时,他就看准了我媳妇,说我媳妇福源厚,命格好,一脸的旺夫相,给他送这趟死人货是再好不过。
本来我是不答应的,有些事儿家里人不知道,但我清楚。我媳妇跟我回家三个多月了,说是没结婚呢,分房睡,但这孤男寡女,**的凑一块儿,那点事儿就不用多说了吧,我媳妇她..其实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不想让她沾这死人的买卖。
可谁想,为了送这趟货,王家事主是看准了我媳妇,为这还特地加了两千块钱。我媳妇贪这便宜,非要儿子赚个奶粉钱,屁颠屁颠的就给答应了。本来就一趟跑脚的事,有憨根儿跟着她,这小子是我表舅家的,人虽然憨了点,但自家亲戚绝对是靠得住,我想想也就没拦她。可谁能想到,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带着身孕的漂亮小媳妇,等到回来..就成了一童女纸扎人!
怪了,实在是太怪了!干我们这行的,要说啥鬼怪狐仙,怪力乱神的也不能不信,一瞅那纸扎人也确实吓了我一跳,可就刚才打来的电话,我感觉,这不是啥鬼神更像是一场**!
绑架?勒索?人口拐卖?一瞬间,所有不好的念头都钻进了我脑子里,可欣是去王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