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饭，老太太坐在上位，特意拉着苏晗和佐珺陪在身侧。
苏妈妈没有多说话，也没搭理苏晗，苏晗心底发毛，如坐针毡。平时家庭聚会话还不少的人忽然安静下来，蹑手蹑脚的惹的姨娘舅舅一阵打趣，说孩子王长大了。
苏晗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来做回答，微微抬起眉往苏妈妈苏爸爸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们依然和身边的姊妹聊得开心，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
佐珺坐在苏晗左边，除了一开始大家介绍着打过招呼之后便没多说话，安安静静进食。她左边坐着苏晗的表哥张靖，比苏晗大了四五岁，长的不算出众，但也白白净净很斯文。他对佐珺似乎很中意，见了一面之后原本挺内敛的男生坐在饭桌上对佐珺倒是很是照顾。
苏晗有些不悦的看着张靖给佐珺添了一杯椰奶，又热情的把自己的板凳往佐珺身边挪了一点，靠的几乎肩膀都挨着佐珺的肩了。有些吃味的放下筷子往老太太身边移了一点。
佐珺低着头，喝了一口杯子里温热的椰奶，侧过头礼貌的对张靖笑着道谢，转身看了苏晗一眼，右手在桌下安抚性的握着她的手拍了拍。
“哎，老三，小晗这同学倒是长的标致，有对象了没有？”
说话的是苏晗的二姨，张靖的妈。苏晗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在打佐珺的主意了，心下也顾不得去关心苏爸爸苏妈妈还在场，也不管那问题是她二姨在问她妈，抬起头就要回过去。
佐珺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苏晗偏过头看她，她便稍微张了张嘴，用唇语告诉苏晗不要冲动。
苏晗暗自哼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
苏妈妈横了苏晗一眼，微微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二姐，你也看到了我们小晗的这个同学是生的标致，想必追求者不少，不过，她有没有对象，我倒是不清楚了。现在的年轻人，她告诉你有，那不一定就是有，她告诉你没有，那也可能是有的。”
苏晗的二姨听着苏妈妈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侧过头想问苏晗，刚一张嘴，就被老太太喝止了。
“吃饭就吃饭。”老太太严肃的板着脸说，声音不大，却足够威严。大家都不再做声，这个话题便算过了。
晚饭后苏晗收拾碗筷，外面天已经黑尽却依然飘着雪，看样子一时是停不了了。
佐珺坐在灶膛旁边，灶膛里的树枝烧的正旺，噼里啪啦的炸出些小小的火星，炙热通红的火光从灶门射出，给她酒红色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
堂屋里时不时的传来嬉笑聊天的声音，厨房里却异常的安静，只听得见佐珺偶尔为灶里添柴和柴火燃烧的刺啦啦的声音。
一餐饭吃的苏晗几乎顶了胃，本来心底就因为忽然让佐珺见了苏妈妈苏爸爸而有些焦躁，饭桌上竟然还出了那么一个想和她抢人的人。想着张靖那副献殷勤的模样，她就不舒坦。
厨房的门被推开，冷风夹着雪花吹进屋，张靖从外面走进来，短发上还沾着些来不及化掉的雪花，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怒目相视的苏晗，儒雅的笑着问苏晗“小晗？你怎么了？一直一副谁欠你钱的样子？”说着关了门往屋里走了几步，找了一根小板凳坐在离佐珺不到一米的地方，先是看了看佐珺，才又对苏晗玩笑的说道：“难道是哥哥啥时候问你借了钱忘了还？”
“啪”的一声，苏晗把手里刚洗干净的汤勺重重的放在灶台上，金属撞击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晗。”佐珺站起身，低声喊她的名字，她转头看向张靖一时有些疑惑的表情，沉着声音说“勺子滑，你再洗洗。”说完径自走到门边，微微回过头，对还皱着眉坐在小板凳上的张靖说“张靖...表哥，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讲。”
张靖跟着走了出去，苏晗站在原地气恼自己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懊恼的抓着洗碗巾捏成一团。
“你这个娃娃，你看你，”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看着苏晗幽幽的说“你连这点事都禁不住，还敢给给你爸妈讲你喜欢女娃娃。”
“外婆...”苏晗有些委屈。
“我看啊，佐珺这娃娃就比你沉得住气，比你思虑周全。多大的事情，值得你都想去公然顶撞你的长辈还摔勺子摔碗了。”
“他们在打佐珺的主意，你看张靖那样子，明显就是想追她！”苏晗低着头，自知理亏。
“你就这么不相信佐珺不相信你们的感情么？”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苏晗转过头，借着灯光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两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夜色中她只能看清楚两人的背影和密密麻麻往下落的雪，冷风呼啸，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小，她完全听不见。
苏晗叹了一口气，心知自己是心里太过焦躁，收回视线定定的说“我信她。”
不到三分钟，佐珺便回身往厨房走，神情清淡，张靖垂着头跟在她身后，看上去恹恹的。
她站在门口，对苏晗了然的笑了笑，走进门，乖巧的坐在老太太身边不讲话。
苏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收拾。
苏妈妈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苏晗和佐珺正坐在炤堂前陪老太太聊天。外面有人开始放烟花，噼里啪啦的响彻了寂静了农村冬夜。
苏妈妈站在门中央，身后冷风灌入，苏晗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一阵哆嗦，嗫缩着喊了一句“老妈。”
佐珺站起身，正面着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