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厚、土!孤要和你一决胜负!”萧瑜怒不可遏地说道!能不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这么不靠谱的话吗?!能不要用这么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么不着边的事儿吗?!
“号角长鸣,百姓汇聚,先办正事吧。”萧瑾冷漠的开口,隐约有不舍之意,更多的却是对茫茫前程的决然无畏。因为,他是萧瑾。
“孤幼承轩辕氏,至今一十五年,未有寸功于家国,本应愧对列祖列宗。孤年少,不及我父祖良多。惟诸贤卿,不负我先代之名,遂保轩辕安宁。及孤弱冠,于轩辕半载,更知短于国事。然,祖业不可废,传承不可绝。纵孤不肖不贤,亦不能视我千年基业如无物,等闲弃之,以致流落旁支,庶子得意!”萧瑜正对着那高台下的百姓,整个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阿木的视野之下。这像是宣誓,又像是控诉。臣强主弱,不一定是主子无能,还可能是臣子勾结。
年迈的老人和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看着帷帽下模糊不清的脸,不由自主地呢喃着:“神光之子……神光之子……”
“真的是,神光之子?!”阿木看到,百姓们在膜拜。和先前看热闹的心态不同,这是发自心底的崇敬。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那张脸吗?!阿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的右手悄悄地缩回袖子里,脸上丝毫不显。
萧瑾眉心紧蹙,不知道是对什么不满。青年的他左手横放在胸前,右手架在上面摸着自己的下巴,显出了街头流氓混混的痞气和轻狂。
萧瑜的嘴角在抽搐:都看清了?!转身对萧瑾怒目而视,那双眼睛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对着萧瑾嘶吼:都怪你那么用力!都怪你那么快!我还没准备好!疼死了啊!
阿木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丝僵硬。他看了一眼萧瑾,冷汗再次下来了——男装!毫无违和感的男装!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这种时候要这么做!对了!冠礼!就算是在最疼爱的妹妹的冠礼上,虽说是盛装出席,也不曾以女子之身示人!理由呢?原因呢?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神光……之子?让人心寒的称呼啊!”萧瑜对萧瑾感叹道,“瑜,宁可没有明证,也不想衍儿无父无母地长大。”萧瑾脸色一整。却听萧瑜接着说道:“长姐,太痛了。痛到骨髓里的无可奈何!”萧瑾面露凄婉,轻轻点头。“我很怕,怕我会承受不起。可事到如今,却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萧瑾的话第一次不带孤煞傲慢的冰寒,甚至蕴含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尽管只有星星点点还藏在层层叠叠的掩盖之下。
萧瑜先是低头,又慢慢地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水儿似乎看到一瞬间萧瑜的眸子里隐隐约约有一线银光闪烁。“长姐。”萧瑜的眼神平静无波,坚定果决地看着萧瑾,抬起右手慢慢地拿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用力一把扔到了城楼之上,“恕难从命。”
“我父可安矣。”萧瑾心情复杂地想着。
萧瑜和萧瑾长得不像。甚至也不像她的母亲。这是南家人的想法。
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处是昔日熟悉的模样。然而这张脸,却比原先更让人觉得温暖亲切。这是水儿等人的想法。
神光之子!神光之子!这是阿木心里挡不住的咆哮。
城主大人,神光之子……这是金儿呆愣无神的念头。
这就是少城主的样子?好俊俏的后生。不,是好漂亮的女儿。这是百姓心里的感叹。
看着负手而立,俯瞰众生的萧瑜,萧瑾有一种冲动:站到她身后,揽她入怀,昭告天下!这一刻,理智在燃烧,yù_wàng在膨胀。萧瑾的眸子里渐渐蒙上一层诡异的血红色。
“长姐。”一声呼唤间隔了无数个世纪,穿越了万水千山。萧瑜笑着,似乎没看出萧瑾的变化,“蛟龙入海,去而不还。愿长姐善取眼前人。”
“嗯。”萧瑾的声音沙哑,眼神清明无染。
“瑜,拜别长姐。”萧瑜微笑,双膝缓缓放下,压皱了锦服华缎。叩拜之礼?还是如此大礼吗?萧瑾突然明白了什么。想笑,又想杀人。萧瑾上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挑开了她的发簪,墨发如瀑,散落满怀。
萧瑾依然淡漠地道:“虽然我很想。可,不妥当呢。”
不语,叩首,直直地跪在那里。
“姑姑,为子钰再加冠吧。”萧瑾转身,墙楼上,帷帽拿在一个女人手里。
“瑾儿,她不姓萧。”女人的话很犹豫。
“萧瑜当然姓萧。”萧瑾坚决地看着那个女人,“母亲托付给您的是我们,不是我。萧家没有资格抚养她。您却有资格为子钰加冠。”
女人不动。
“本小姐希望,您还记得母亲的恩德。”萧瑾再次开口强调。
“瑾儿!”女人惊怒交加。
没想到萧瑾却毫不在意:“本小姐是在挟恩以报。”
“瑾儿,她不希望你们走到这一步。难道,你真的要……”女人突然觉得脖子一冷,她下意识地住了口。
萧瑾突兀地冷了声音:“那是我自己的事。”随即威胁道,“本小姐可没什么稚子无辜的想法。当然,本小姐向来尊重长辈。您可以拒绝,四叔。”
女人闻言退了又退,最后撞在了城墙上。她战栗不已地看着萧瑾,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决然无畏的杀意!
萧氏嫡四子,萧季晨?是个女人?!这不就是说,这不就是说……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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