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敏没有完全放弃,她撸下了手上一对赤金手镯放在掌柜面前,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道:“你称呼刚才那位公子‘程大人’,你可知道他是哪一处衙门的大人?”
朱秒聪此刻站在许敏的边上,执住许敏的手轻轻的道:“还是算了吧。”
朱秒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许敏未有异色,先前许敏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说了几句话,这没什么,虽然有刻意的搭讪之嫌,但是那些话并没有逾礼的地方。甚至许敏拐着弯的留下了身份和住址也没有什么,若那个陌生的男子有意,自然会登宣国公府的大门,若是无意,便是两人没有缘分。
许敏已经把她能做的都做了,那位男子并没有流露出热络的神态,这会儿许敏还要向一个铺子的掌柜打听一个外男,就做得过了些。朱秒聪收回了许敏给出去的赤金手镯,冷眉朝掌柜道:“你先退下!”
宣国公府的嫡次女,京城一等的贵女,行起事说出话来,也是很有气势的。掌柜听得一耳朵,知道前一位姑娘是宣国公的内侄女,那这一位气势正盛的姑娘,怕是宣国公的亲女儿。一等公爵府的姑娘,掌柜不敢得罪,依言退下。
“秒聪,你知道我的父母允准,姑妈安排了我上京来为了什么?几位都是长辈,我也说不得什么,任凭他们安排便是了。”许敏眸中似有泪光,道:“可是昨天你就在当场,你看见了,姑父和姑妈打擂台,夹着一个范姨娘,倒是拿我做筏子。所以今天姑妈带着我出来,又买料子又买首饰,这是哄着我呢!”
子不言母过,朱秒聪并不说许氏一厢情愿的把许敏和朱清凑在一起有何不妥,只是道:“家里一直是父亲做主,昨天父亲既然是那番态度,你就自己想开些吧。”
“我这不是已经想开吗?”许敏弹掉睫毛上的泪珠子,道:“我并不想违逆了姑父,我也没一个劲儿的想着嫁入国公府。京城中的俊才何其多,我这会儿就相中一个,我尽早把自个儿嫁出去,也省得夹在几位长辈之间难做人。
昨晚许敏是被朱妙华挑起的比较之心,冷静下来一番思量,此刻许敏和朱秒聪说的都是真心话,真心话动人,但是朱秒聪迟疑着道:“可是我刚才听那人说,他买手炉是送一位女子。”
许敏抬着头,目光镇定:“内有妻妾,外有红颜,男人本就可以拥有许多的女人。他口中说的女子是一个怎么样女人,且得另说!”
朱秒聪站在后头,也没有把每一个字听清楚,宜室宜家就没有听清楚,而许敏把这四个字听清楚了,她听出来的是,那位公子还没有妻室。俊朗优异的男子,便如她的姑父宣国公,当时李氏夫人尚在妻位,她的姑妈心仪之下,还不是照抢不误,当年不抢,何来她十六年宣国公夫人的尊位。
凡是好的,尤其是男人,遇见了就不能手软,抢到了自个儿的手里,是自个儿一辈子的福气啊!
何况这一位尚未有妻!
许敏内心那么想着,玉手轻抚着自己的容颜。她对自己的容貌是非常自信的,这么多年了,也只有朱妙华和昨天才见到的李斐能和她比拟,她比不得她们,有一个好爹;她也没那么功利,只看得见富贵无边。她这会儿就看上了那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她一见倾心,只要他家世过得去便可了。
她是给彼此多一个机会呢。
或许,她才是宜室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