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视线看过去。
“陛下,大漠边关传来急报,大漠发兵三十万,已兵临雄楚关下!”
“朕知道了。”
第二日,消息震动朝野,谁也没想到大漠人竟如此大胆,他们的大公主才从商朝出使回去便已发兵开战,且如此之快!
“陛下,大漠之所以能如此之快打我们措手不及定是早有安排,白翔身为雄楚关主帅竟丝毫不曾察觉对方企图,已为失职,不适合再任主帅一职。”
“白翔任雄楚关主帅数年,边关平靖,白大将军功不可没,一时疏漏也是可以理解,且大战在即,临时撤换主帅,恐军心不稳。”
“白翔身为边关统帅,屡屡僭越插手州政之事,野心昭然,已不可信,请陛下三思!”
“御史大人,这个罪名可不能随便乱讲!”
坐在上面龙椅里的商郢微阖着眼,似在假寐,陡然耳边没有了声音,便是睁开眼,扫了一眼争得耳红脖子粗的两位大臣,看向一直立着没什么动静的解怀远:“解左丞怎么看?”
解怀远出列道:“撤不得。”
“哦。”商郢应了一声,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一挥袍袖,道:“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说罢,站起来,就走了,留下一般文武大臣大眼瞪小眼摸不清她是怎么个意思,解怀远也是有些发懵,他以为商郢会问他原因,在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套周全的说辞,可是商郢就“哦”了一声,问也没问就散朝了,一肚子的话全给他憋在心里头出不去。解怀远微微皱眉,都敌兵压境了,这位女皇陛下却好似一点儿也不担心,是早有准备还是压根就不在意呢?
“郑零。”商郢挥退了随从的宫人,侧倚在榻上,栖襄殿的摆设仍是简洁。她唤了一个名字,开着的窗户有些微的风吹进来,一道黑色人影出现在榻前,单膝跪地,正是这几日常出现的那名女子。
“你以后长随朕身边,不必隐匿了。”
郑零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商郢,只一眼便快速的低下头去:“是。”
栖襄殿洁白的墙壁上方打了几个小孔,阳光透过小孔形成一枚枚铜板大小的光圈,落在地上,商郢似乎有些热,将衣襟扯开了些许,露出好看的锁骨,“有什么消息呢?”
“回主上,解怀远约了西疆军几位将领今日巳时在青楼会面,雄楚关暂无异动,大漠还未有攻城迹象。”
“唔,解怀远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有钱林在,无什么大碍。”商郢思索片刻,眉头微锁:“传朕密令,着赣州宿卫营统领苏远趁夜秘密撤出赣州,往京师靠近,不得让任何人察觉。”
“陛下要放弃赣州?”
“赣州太远了,保不住的。”商郢笑,又补充道:“算是送白翔的一份大礼吧。郑零,你说他会喜欢吗?”
何止是大礼啊,赣州的城墙军械可是那一带最好的了。
郑零没有答话,而是道:“郑零这就去办。”
“不急。”
郑零停下动作,却久久没有等来下文,她微微抬头:“主上请吩咐。”
“没事了,你下去吧。”商郢如是道。
郑零领命退了出去。
雄楚关内,白翔坐着大帐上面的大椅子,下边一溜两列坐了有十二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其中便有叶军,他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一干人等皆是面色严肃。
“大漠人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一名将领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白翔懒洋洋的挑眉,道:“年关的时候朝廷改了大军编制,前几日才算正式完成,如果迎战,对上骁勇善战的大漠军队必败无疑。”
“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不过三十万兵马罢了,瞧把你们给急的,没打过仗吗?”白翔斥了一句,道:“本将自有定夺,你们先下去,虽说大部分兄弟都换了,但是还是要好好操练,不得偷懒。”
众将起身告辞出去,独剩最前面坐着的两名将领,待人都退了出去,左边那人才道:“将军有何打算?”
“先加强夜间防守,不要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朝廷那边……”
白翔瞄了他一眼,如一把利剑刺来,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额头泌出细汗:“末将多嘴。”
叶军忽然掀开大帐进来,挎着宝剑,抱拳:“大将军,赣州按察使陈海求见!”
“请。”
白翔合上眼,那两名将领知道意思,起身一礼,退了出去,叶军正要随着出去传唤,便听白翔吩咐道:“盯住丁浩。”
叶军眼皮一跳,应道:“是。”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绣有孔雀补子的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掀开大帐门进来,风尘仆仆的,进来也没顾上拍身上的灰,朝白翔一拱手见了礼,还没落座,就道:“白大将军,这么着急传唤下官,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白翔睁开眼,微含笑意的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微微蹙起眉头,才呷了口桌上的酒,道:“本将听闻陈按察使原是老相爷手下得意的门生。”
“不敢当,老师手下门生无数,下官只是其中之一。”陈海不明白白翔突然扯出老相爷是为了什么,不是说有要事相商吗?难道不是军事?
“本将还听闻,陈大人曾有一妻一女,不慎走失……”
白翔的话没说完,陈海已是变了脸色,打断道:“内人去世已有数年,不劳将军操心吧?”
“自然,本将不过是想请陈大人暂且在此处住下,享一享合家